正文 二十二(2 / 3)

眼看就要擊發,沈宏飛的怒吼再次響起,“老子與你們拚了。”

轟,火光一閃,火球騰現,頓時響起慘叫、悲嚎。

就在張道幹大腦一片空白之際,又傳來一個嚎叫聲。

“一個還有氣,好像是當官的,快救。弟兄們,擴大範圍仔細搜查,肯定還有其他共匪。”

見人影向四處擴散,張道幹向燃燒之處敬了個軍禮,“宏飛,我,張道幹發誓,隻要活下來,一定照顧好你的老婆兒子。”

擦擦淚水,張道幹消失在夜色中。

十天後,玉米樅深處,臉色枯黃眼窩深陷的張道幹艱難地咀嚼著玉米杆。這段時間,他也到附近幾個村莊觀察過情況,發現到處都是“還鄉團”。他也不敢回杜墩村,知道這會給村子帶來災難。

張道幹的判斷沒有錯,“還鄉團”同樣出現在了杜墩村,好在村民們守口如瓶,沒有出賣黨員幹部家屬、戰士家屬。

不過,災難還是降臨在張道幹家。

原來,在撤離前,張道幹回過一次家,將兩副舊背包留在了家裏,結果被“還鄉團”搜出。二話不說,就把張道生綁走關進泗洪城監獄,限期讓張母交出兩支長槍才放人。

張道幹當然想不到自己的無意之舉竟讓弟弟深陷囹圄,更不知道此時就在數裏處的玉米樅中還有一個戰友與他一樣在咀嚼玉米杆。

實在太累了,韓忠泰再也支撐不住,含著玉米杆眼一閉就昏睡過去。縣大隊護送地方幹部過運河時,同樣遭到國民黨軍襲擊,隊伍被擊潰。他與幾名戰士奮力殺出重圍,又一路與敵人撕殺,最後隻剩下他一人衝進玉米樅躲藏起來。

一隊國民黨軍循著痕跡在玉米樅中鬼鬼祟祟地前進,突然聽到前麵傳來的呼嚕聲,頓時大喜,分散摸了過去。

聽到動靜,張道幹小心翼翼地抬頭觀察,發現國民黨軍推搡著一名五花大綁的解放軍戰士沿著田壟走來。

悲傷地歎口氣,張道幹正要轉移,又停下,一臉絕望,他認出了韓忠泰,

韓忠泰可是黨組長,手上有他和王英等好幾個黨員的資料,一旦叛變,“還鄉團”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家屬。

怎麼辦?隨著人群走近,張道幹咬牙舉起槍支,再要勾下板機,一個人影閃過腦海。

對,韓忠泰可是馬大哥任命的,怎麼可能投敵?出於對馬振藻的無

條件信任,張道幹垂下對準韓忠泰的槍口,也沒轉移,就那麼愣愣地看著人群擦肩而過,又遠去。

就在張道幹在玉米樅苦苦支撐之時,張道生與韓忠泰也在監獄被折磨地奄奄一息。

一天,一隊國民黨軍走進監獄,領頭的竟然是大板牙和煙鬼。

原來,偽軍團在日本投降之前就向國民黨軍投誠,結果搖身一變成了保安團,兩人還是任連長、副連長。

出示提人手續,見“還鄉團”係統的監獄長還是一臉不情願,大板牙也沒生氣,隻是冷冷道,“透個底,這要犯可是錢特派員點名要的。”

如同有魔力似的,監獄長打了個寒顫,忙讓手下去提人,又媚笑著掏出數塊大洋塞到大板牙手中,然後兩人如同熟人似的議論起城中風月。

一旁,煙鬼咧嘴偷笑,邊盤算著能分到多少邊東瞧西看。最後,看著吊在木架上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的張道生驚訝道,“這麼小也是共匪?”

陪同的獄警忙道,“這小子不是,不過他哥哥張道幹可是共軍。”

聞言,煙鬼聳聳肩,“你們比小鬼子還行。”

沒聽出話中諷刺之意,獄警還得意地嘿嘿直笑。

見那邊已在移交人犯,煙鬼走也幾步,猛地轉身看了眼張道生,又盯著獄警,“你說那小子的哥哥叫張道幹?”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煙鬼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正與監獄長道別的大板牙邊上,急速地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