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之人手起刀落,同伴血漸三尺,身首分離。
南浦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他們昨夜還在一起喝酒,今日陰陽兩隔,意氣風發的少年眨眼間變成了一堆死肉。他狠狠地死咬著下巴,強忍這股痛苦和哀傷,可是掩蓋不了因為憤怒而顫抖的身體。
魯河冷漠的雙眼注視著南浦,“你一刻不說,我就讓你看了這些人的一個個死去。直到你說為止”
大金人注重兄弟的手足之情,看著兄弟一個個死在自己麵前,還不如一刀殺了他來得痛快。
南浦驀然睜開眼睛,朝魯河大喊道:“直接殺了我!”
“那多沒意思!”魯河道。“慢慢來,我們有時間。”
南浦心若死灰,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這時,門口傳開了敲門聲,“魯河大人,有人正朝這來。”
魯河一愣,問道:“什麼人?”
對方頓了一會,答道:“是,是乞丐”
“沒有看見我們正在忙嗎?”魯河不禁斥退門口的手下,“乞丐就隨便打發就好了,還用我教你嗎!”
對方不知好歹地敲了敲門。
身旁的一個人收刀歸背,開門出去好好教訓這個駑鈍的家夥。一開門,無數刀刃迎麵頂在他跟前,那人愣了愣,雙目圓睜地看了看跟前的同夥,再看了看鼻尖前的長刃。
微笑又不失尷尬地笑了笑,啪的一聲,把門關上。
他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大喊一句:“我們被包圍了!”
魯河和南浦同時一怔,“怎麼可能!”
各個出口都是他們的人,這裏附近他們已經打聽過了,除了路邊的乞丐,鮮少有人來往,而且出事了怎麼沒有人通報。“你可看清楚了。”
那人點了點頭,“二十來號人,穿著盔甲,是大昭的靖西衛。”
魯河雙目圓睜地望著南浦,是誰通風報信的?又是誰來到此處的?這一批靖西衛又是從何而來?
“魯河,該怎麼辦?”同伴不免焦急起來了。
魯河暗自思忖,眼下不能和大昭人起衝突,他們肩負更重要的任務,“就說我們是大金使節團的,公主在此處遊玩。。”
手下出門交涉,幾個彈指的功夫,又灰頭土臉回來了,“他要我們拿身份文書一看,或者去大金使節館一問。”
身份文牒他們沒有,去大金使節團是死路一條。魯河心念急轉,看了一眼南浦,計上心頭,“不想死,就老老實實按照我說的去做!”
南浦恨他入骨,怎麼會老老實實聽他的話,心裏思忖著一會如何向大昭的人求救。
魯河將南浦架在門邊,“讓他們退!”
南浦高聲大喊道:“賊人劫持大金使節,威脅公主,煩請相助!”
魯河的臉都要黑成炭了,一把握住了南浦的嘴,南浦張嘴咬住魯河的手,魯河忍著劇痛,抬腳一踹,南浦一頭撞到了牆上,登時鮮血淋漓,嘴裏忍不住高聲道:“我是大金使節南浦,公主被他們劫持了,煩請相助!”
大門轟然被人踹開,兩個靖西衛一左一右保持這踹門的動作,他們默契向後一撤,身後的人跟了上來。
魯河人立即退到了門邊,靖西衛魚貫而入,占據了庭院的半壁江山,為首是一個黑手的參將——勞季。
他接到了乞丐的消息大金使節在此遇險了,勞季起初抱有懷疑,派人去鴻臚寺詢問,鴻臚寺守門的吏員不見了,勞季猜到出事了,隨即跟著隨著乞丐來到了小巷。
勞季認得南浦,抬手扶起了南浦,“這是怎麼回事?”
滿屋的金人,地上還有一具屍體,這是這群金人內鬥呢?什麼地方不去,為什麼偏偏就喜歡待在大昭裏呢?
南浦一看救兵到了心裏有了幾分底氣,“將他們拿下,他們謀殺大金使節!”
勞季疑惑地瞧了一眼魯河,“你們是誰?”
“守護公主的侍衛。”
“胡說!”南浦矢口否認。“你才是劫持公主的惡徒,使節團裏根本就沒有你的名字,你若是不服,敢和我去和波密大使麵前嗎?敢去鴻臚寺問一問嗎?”
南浦這股疾風暴雨般的詰問將魯河問得啞口無言,難道今日的一切就功虧一簣了嗎?魯河回頭望向裏頭的小漫,這或許是最後一座靠山了。
“把他們拿下!”
勞季不知所以,可是這一地的死人總得有一個說法,“諸位跟我走一趟吧。”
“等一等!”屋內小漫攏了攏藕粉色的對襟,起身慢悠悠走出去,周圍的人立即讓開路,用大金照的官話叫了一聲‘公主’。
這是魯河故意的,他沒有文牒,唯有拿小漫當他們的擋箭牌,這些大昭人又能拿他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