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好時節(1 / 2)

元稹知薛濤會錯了自己的意,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怕你回去路上多生事端,想為你在驛館另要一間房住下而已。”

薛濤鬆了口氣,道:“我身邊帶著嚴推官的人,路上不會有什麼事。我若留在驛館,傳出去未免有損你的清名。”

“要清名有何用?”元稹道:“你方才不是還勸我和光同塵,對那些貪官汙吏笑臉相迎、以免打草驚草嗎?我已經驚了蛇,如今想要他們放下戒備之心,唯有裝作接受他們的賄賂,叫他們以為我已不想繼續調查東川之事。而後趁著他們放鬆之際,收集證據,對他們一網打盡。”

薛濤沒有說話。

元稹歉然道:“你是不是怪我利用你?若是你顧忌自己的名聲,便回去也罷。”

薛濤此來本為協助元稹調查東川吏治民情,性命尚且難顧,又哪裏顧得到自己的名聲?是以隻略略沉默了片刻,便對元稹道:“你去叫人多要幾間房,安排唐林、辛夷他們都在驛館住下。”

元稹大喜,立即出了書房,吩咐手下找驛使再要三間房。

當元稹送薛濤去休息時,薛濤才發現,元稹居然將自己安排在了與他近在咫尺的主院廂房,唐林辛夷等人則被安排在了另一間院落。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待要叫元稹為自己另換一間房,元稹已笑著解釋道:“咱們要裝就裝得像一些,莫要叫人看出破綻來。”

薛濤有些懷疑他是假公濟私,卻也懶得再說什麼。

元稹將她送進房間,又道:“我已叫嚴推官手下的奴才們回去傳話,今後你在驛館由我的人服侍照顧,不必他們再派人過來。”

薛濤道:“如此固然除去了身邊耳目,隻是難免引得他們心生疑竇。”

元稹笑看著薛濤道:“能否不令他們起疑,就看你我的演技了。”

昏昧的夜色掩去了薛濤眼角若有若無的細紋,柔和的燈光令她白皙的肌膚看起來更加光潔如玉。薛濤一心想著東川之事,元稹此時心裏眼裏卻隻剩下她。

當薛濤察覺到元稹的目光又現出酒醉般的熾熱時,立即停止了與他談論政事,催他快去休息。

元稹又借故遲延了一會兒,方依依不舍地離去。

此後一段時間,二人明裏車馬閑遊、縱酒歡歌,暗地裏卻根據文書中得來的線索,四處走訪調察、收集證據。

證據越來越多,嚴礪累累罪行呼之欲出。

元稹眉間陰霾盡散,自以為這番作為報於朝廷,必能得憲宗賞識,從此後出將入相、光宗耀祖、前途可期。

心情輕鬆下來後,他對薛濤越發用心,時不時為她寫詩,甚至時不時賴在她的房裏,要為她梳妝化眉。

薛濤半真半假地敷衍著他,既不引誘也不拒絕。

元稹是一個有趣的人,也是一個溫存體貼的人,而且隻要她阻止,他並不會太過分。

她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盡管她知道他們沒有未來。也許因為沒有未來,所以更可以無所顧忌。

他們的緋聞很快從東川傳到了西川,不久後又傳到了京城長安。有人羨慕元稹豔福不淺,有人感歎才高八鬥的薛校書終於一身有托,有人惋惜薛濤身為校書,到最後仍難免與人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