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怒放 在地獄的雙生花 七(1 / 2)

三年後,蒼國皇宮。

壽安宮,嵌珠金頂,金黃羅紗穿梁,鏤空雕花屏風,地嵌白玉,殿中擺設皆價值連城,殿中榻座之後,高懸一支玉如意,玉色通透,觸手生溫。榻座台下兩邊,整齊的擺放著紅木桌椅,以供宮內嬪妃問安就坐。一扇繡有鳳凰展翅的屏風,將前殿與後殿劃分開來,屏風之後便是寢室。

壽安宮內院中栽種著不少白梅,每逢寒冬,臘梅香氣撲鼻,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現下正值深冬,白雪蓋地,臘梅綻放,無疑是賞梅踏雪的最好時期。

宮門開,太監婢女皆退至門邊,恭迎宮內嬪妃進殿請安,挑開擋風帳簾,隻見殿中榻上端坐著一位身穿金黃色繡鳳碧霞羅女子,外罩墨色禦寒狐裘,逶迤拖地羅裙落地,指帶琺琅鑲紅寶石護甲,風髻霧鬢,頭帶金鳳凰朱釵,斜插一朵金色牡丹花,雙眸似水,但眼底卻暗藏深邃,麵容如花,嘴角輕扯,卻隱現不屑之意。

站在她身側的婢女湊近她的耳邊低語了一番,她隨即抬眸,看向進殿的嬪妃,遂而垂眸,輕咳了一聲,抬手掩了掩鼻尖。

總管太監將手中拂塵搭在腕上,恭敬的立在台階下,嬪妃們則以位份高低排列,上前,行禮:“臣妾等,參見太後。”

座上女子微微抬手,漠道:“免了,都起身吧。”

“謝太後。”

“昨夜是誰侍的寢啊。”女子接過婢女遞來的茶,輕吹道。

站在台階下的太監,率先開口:“回太後的話,昨夜是芳貴人侍的寢。”

女子猛地抬眸斥道:“哀家又沒問你,你插什麼嘴!”

太監聞言,身子一抖,斜眼瞄了瞄,立在倒數第三排的粉衣女子,接而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不在插話。

站最前排,身著玫瑰色上繡蘿紋的女子堆笑道:“啟稟太後娘娘,芳貴人是初秋大選時才選進宮來的新人,還不懂規矩,是臣妾管教不嚴,請太後責罰。”

座上女子,唇角一勾,剛湊到嘴邊的茶,又撤了回來,瞧著那垂首低眉的女子,輕笑:“哀家記得,錢妃你原先是最懂禮數的,怎的這哀家還沒說話,錢妃你就認為哀家會治芳貴人的罪呢?難道哀家在你眼裏,就是那不通人情的冷血之人嗎?”

錢妃輕皺眉頭,神色慌張的說:“臣妾惶恐,還請太後娘娘明鑒,臣妾絕無此意。”

“罷了,這安也請過了,你們都退下吧。”座上女子,揮了揮手裏的帕子,懶洋洋的道。

眾人頷首應答:“臣妾告退。”

這才剛走了幾步,座上之人似想起了什麼一般,冷不丁的叫住即將離去的人兒,冷聲說道:“別再讓哀家問著紫丁香的味道,違者,按宮規處置!”

眾人回首施禮,接而挑簾離去。

“太後娘娘,那錢妃明擺著就是在幫芳貴人說話,這芳貴人得寵,錢妃必定在暗中插了一腳,您方才為何不屏退眾人,單獨留下她兩問罪?”身側婢女撫著座上女子起身,神色不解的問道。

女子輕哼一聲嗤道:“你懂什麼,皇上昨個兒才來哀家這兒給錢妃請封,今兒哀家就治了她的罪,他豈會不怨哀家?不過這個賤人還沒封貴妃,就開始暗中指責哀家了,她這本事倒漲了不少!”

“她封了貴妃又能如何,這後宮說了算的,還不是太後娘娘您嘛,後宮無後,皇上心意也不在這宮內任何一人身上,都是為了保證朝堂安寧,太後娘娘才會招攬官家女子入宮,如今大權在握,後宮皆以失勢,太後娘娘又何須介懷呢。”婢女微微一笑,低聲安撫。

女子鳳眸半眯小聲呢喃:“他的心是不在這後宮,不過也從未在哀家身上。”

婢女聞聲低問:“太後娘娘您說什麼?“

女子倉皇掩飾:“沒..沒什麼,吩咐下去,給哀家盯緊了錢妃和芳貴人,若有動靜,即刻來報,另外在找人將書信送出去,囑咐他們務必要將人給哀家找出來!就是將這蒼國翻個底朝天,也要將她找到!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哀家就不信,她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婢女恭敬應答:“謹遵太後娘娘吩咐。”

掃清積雪的宮道上,錢妃正坐著步攆,掩唇而笑,在步攆旁跟著走的芳貴人見此,詫異的問:“娘娘為何發笑?可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錢妃側眸瞥了芳貴人一眼答道:“那倒沒有,不過不知為什麼,本宮這心裏啊,就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