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願意去嗎?”
我點頭,“隻要能讓我去軍校。”
他繼續道,“現在布痕瓦爾德集中營的負責人叫恩斯特.柯爾特。他的軍銜是上尉,我說過,隻要你能在半年中,將他拉下水,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你是上尉,就能去上軍校。”
我沒有再猶豫,和他達成了交易。
集中營的名聲並不好,父母不願意我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受苦,說他們可以為我在國防軍中謀一個輕鬆的位置。
他們不了解我那種急著一步登天的心情。
不久後,我去了集中營,成為一名看守。
父親的聖光並沒有拂照到我,我隻是一個二等兵,軍銜不夠高,隻能處處受人擺布。同僚們嘲諷我、排擠我,出於妒忌的心理,因為他們一個個都出身平凡,隻有我身份尊貴……沒人能理解為什麼堂堂一個漢諾威公國的繼承人,要走和他們一樣的路。
集中營,那真是一個鑄造在人間的地獄,被關在那裏的人仿佛不是人,而是牲口,隨時會被屠殺。我的上司,恩斯特.柯爾特是一個暴躁而又血腥的人,每天的娛樂就是拿犯人當靶子,看誰不順眼,就送去一顆子彈。不但如此,他還逼著我和他一起殺人。他說,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拉人一起下地獄。
第一次開槍,我沒有射準,子彈偏離犯人的心髒,射中了其他的器官。那個人捂著身上的血洞,衝著我尖叫,聲音中充滿痛苦和恐懼。第二槍,我怎麼也射不出來了。可是,恩斯特這個魔鬼,卻抓住我握槍的手,走到那人麵前,在他太陽穴上補了一槍。於是,那人溫熱的血,噴了我一頭一臉。
恩斯特看著我狂笑,拍著我的臉,道,小王子,你應該呆在城堡裏,而不是來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是什麼地方?進來後,才了解。吸煙、酒醉、殺人、美女,這就是全部的主題。做的每一件事都和墮落、毀滅有關,恐懼、暴力、色情、絕望……這裏除了黑色,沒有其他的色彩。
我獨自一個人掙紮,沒有人能救贖我。每個午夜都在噩夢中驚醒,如果地獄有十八層,我已經在最深處了。
心中唯一的那點希冀,就是瑤光。每次殺了人,我都忍不住要親吻頸間的十字架,人們以為是我在懺悔,隻有我知道,我需要力量,而這個力量隻有瑤光能給我。
隻要我能幹掉恩斯特,美夢便能成真。於是,我變得不擇手段。
為了討好恩斯特,得到他的賞識和重用,我成為他的殺人工具。
也許是因為我出眾的外表,也或許是我的家庭背景,總之,恩斯特對我還不錯。他教我射擊技術,他笑著說,在來集中營前,他是軍部最出色的狙擊手。
恩斯特有一個忠心的部下叫布萊德,從當兵到現在,他一直跟著恩斯特。雖然他從沒開罪我,但我還是視他為眼中釘,因為我深知此人不除,我就永遠不能成為他的心腹。
我想起了瑤光逼著我看的那些兵書,三十六計,計計狠辣,東方人的謀略智慧不是我們西方人能比。更何況,我要對付的這些人,隻是普通老百姓,他們和曾經的我一樣,都是一根筋通到底的直腸子。
我布了個局,也許在瑤光眼中,隻是過家家的小把戲,可在這集中營裏卻奏效了。
兩人成功地被我離間,恩斯特降了布萊德的職,讓我代替了他。
雖然取得他的信任,成為他的心腹。可光這樣還不夠,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倒不是因為他
謹慎、做事滴水不漏,而是我必須要有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在幹掉他之後還能自保。我不想為他陪葬。
我每天都在找機會,日複一日,眼見六個月的期限就快到了。
如果做不到,一切都將成空。
我暴躁、狂亂,拚命地抽煙,拚命地殺人。我覺得在幹掉他之前,自己倒先要崩潰了。
然而,就在我陷入絕望的時候,機會來了。
有句話怎麼說?哪裏有壓迫,就哪裏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