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南襄想了想答應道。

顧南封管得嚴,過了戊時就再不許她出門,今天師父要去給小小的爹看病,恐怕沒空管她,南襄心裏湧現出一陣刺激的快感來。

麻溜收拾好出了房門,就見小天和麟皇帝已經等在外間了。

“走走走,管事的說那地方還要走個半個時辰呢,咱們得快點了!”

南襄隻來得及向麟兒點了點頭,一想到麵前的這個人是天朝的皇帝,模樣長得也跟畫裏的人似的,南襄莫名的有些忸怩,低頭跟在了小天身後朝前走著。

麟兒也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這樣休閑玩樂的機會在他從前的生活裏是不可能出現的,從他記事開始,父皇,母親就一直活在爭亂裏,連帶著他也被迫早早的成熟起來。

管事的出於奉承,提了一嘴莊子上的田雞現在正是長成的時候,小天雖說一直在外流浪,性格早熟,比起麟兒來還是要跳脫一點,一聽這話,便想要去看看。

麟兒原本嫉妒小小對小天的感情,但後來小天見狀,主動讓小小接納麟兒,還把小小喜歡的,討厭的事情都講給麟兒聽,有了小天從旁協助,小小也就認下了麟兒當哥哥,麟兒高興之餘,便對小天沒了先前的敵意。

兩人年紀相仿很快就玩到了一起,麟兒先前身邊一直沒有同齡人,小天帶著他也有了少年人該有的朝氣,寅肅也就沒管,封了小天做小小的侍衛,小天不用離開皇宮了,小小高興得吧唧一口親在寅肅臉上,惹得寅肅高興了一整天。

三人帶著一群侍衛和管事去了外間的水田裏捉田雞,六兮知道後沒說什麼,隻囑咐前來報信的侍衛將人看好了,憂心忡忡的來了顧南封住的房間。

寅肅已經脫了上衣,五髒六腑紮滿了金針,旁邊熏著不知名的草藥,散發出來的藥氣聞起來沁人心脾,吸一口再吐出一口濁氣,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這是淮南子,”顧南封介紹道:“我師祖自己在野外發現的一種解毒聖藥,性情溫涼可解百毒,我把它以藥爐熏做煙氣,吸入五髒六腑,對寅肅現在的身體來說是最好的法子。”

那藥爐離得寅肅極近,熱氣嫋嫋熏得寅肅渾身汗水一滴一滴的跌落,偏生紮著金針又不能挪動,且那藥氣在體內生效對抗假死藥的毒素,令寅肅十分難熬。

六兮心疼的拿帕子輕柔的避開金針,給寅肅搽汗,疑惑的問顧南封道:“這淮南子是有奇效不假,可是它能醫治好寅肅嗎?”

不是六兮不願意相信,實在是先前她和柳如風嚐試了太多的法子,皆是藥石無效。

“隻有淮南子一味藥當然不行,”顧南封在一旁的桌案上翻看醫書,“寅肅體內的毒素其實算不上什麼厲害的,畢竟前麵你們也做過那麼多的嚐試,難的是毒素已經侵入了五髒六腑,一般的藥很難起效解毒。”

顧南封站起來觀察寅肅身上紮著的金針,拔出一根來看那針頭處已然微微變黑,拿出瓷瓶來抹了藥膏,換了新的金針,抹了藥膏再次紮進去。

因為這一拔再次紮進去的動作,寅肅疼得皺眉,原先他也不是沒有紮過針,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麼疼得讓他難受的,又不願讓六兮為他擔心,極力忍耐著深深受住了。

“這針上塗了藥,紮在幾處血液交彙處,藥才能順著血液流向五髒六腑,暫時能緩解住寅肅的毒素蔓延,保住寅肅的命。”

“那是不是就能徹底將體內的毒素解開,寅肅是不是不用死了?”

顧南封的話給了六兮莫大的希望,眼神精光的看著顧南封,卻見顧南封抿著嘴搖頭道:“能不能徹底解毒不好說,還要帶我仔細研究一番才好想出法子來,現在我能做的就是先保住寅肅的命,再慢慢想辦法。”

“是是是,”一見有希望,六兮伸手抹了抹控製不住流出來的眼淚,笑著帶淚的道:“你這才剛接觸呢,能保住寅肅的命已經很好了,慢慢來,慢慢來…”

顧南封的話無疑給了寅肅和六兮一劑強心劑,兩人倏地都緩緩歎了口氣,心中的石頭落了一半,寅肅看著六兮眼中含情,扯著嘴角默默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