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地,白子墨沒有反駁我,卻也沒有直接承認。
“姑娘這個難關……”他似喃喃自語一樣,苦笑一聲,“但微臣想要做的,好似還沒有哪一樣做不到。”
他將話頭岔了過去:“姑娘不妨拭目以待,看看微臣的報應什麼時候到來,否則,微臣也覺得這生活委實太過平淡了些。”
“姑娘可千萬要活到那個時候。”
我回以一句:“我會翹首以盼那一日的到來的。”
白子墨笑聲忽地放大。
“微臣會讓姑娘有這個機會的,一定會!”鄭重其事。
我恍若未聞。
一直到黃昏時候,我都沒有再見到何坊主的身影。
白子墨守著我,兩人就待在房中,什麼事也不幹,卻又如臨大敵一般,時刻保持著警惕之心。
及至有人搬了一個小爐子和藥壺等等諸多東西進來,被他吩咐著擺在了屋簷下,將火給升了起來。
所幸煙霧竟沒有,用的柴火是被人處理過了的,專用作熬藥之用。
所以並不影響什麼。
白子墨親自守在藥爐邊上,一麵便宜從大開的房門中見到我的行動,防止我脫身離開。
雖然深知我如今氣力盡失,必然逃不了太遠,可白子墨卻還是小心翼翼。
“微臣不是聖上,總是心疼姑娘不爽快,所以肯放心給姑娘自由。”他語中極盡嘲諷,但麵上卻瞧不出什麼來,“姑娘現對微臣還不算是信任,微臣不能完全地放任姑娘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理由總是這麼多,不過也就是為了讓自己在午夜夢回之時,好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
那藥裏還是有著極其濃重的血腥味兒。
但我這次沒有拒絕,用了白子墨的寒香膏,將自己的嗅覺暫時封閉住了。
見我配合起來,白子墨自然放心起來,也就放心將藥交給了我。
一舉將他遞過來的藥都飲盡。
裏麵還殘留著一些,卻因為我雙手乏力而灑了,更是直接任由藥碗摔落在地上。
然後便倒頭歇了下去,扯過被子蓋住了頭,卻暗中將口中尚未吞下去的藥汁兒給吐了出來。
“我累了,想要睡了。”
我說著,閉上眼睛,也不再去想白子墨的反應。
藥裏麵雖然腥氣兒濃重,卻怎麼也掩飾不了,他在其中加入的迷藥。
白子墨必定是有事瞞著我,今夜他要動作,不方便帶上我。
隻是卻也不放心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或是讓別人看守著我。
這樣都容易發生變故。
而他是個謹慎之人,不會冒任何的風險,讓狀況之外的事情發生。
所以將我迷暈了過去之後,再自去行動,必會是他最好的選擇。
我佯裝睡了過去。
期間白子墨來扯過我的被子,我習慣性地與他搶了回來,嘴裏咕囔幾句。
報複性地翻了個身,一拳打在了他臉上。
聽見他“嘶”地抽了口冷氣。
少頃後,但聽他笑幾聲,也就鬆開了手,手指卻狀似無意地滑過我的耳側。
替我將頭發理了理。
強按捺下了惡寒的感覺,我吧唧著嘴,就勢將腦袋埋在了枕頭上。
以免應對著他的目光,我總害怕瞞不過他的眼睛,叫他看了出來。
但白子墨卻沒有多加停留,反而走得遠了些,聽見他的腳步聲與淨手時的水聲。
我原以為這會是我脫身的一個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