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蘇杭的心血,是很多人日以繼夜的努力,可要是離開,以蘇杭現在的狀態來看,絕對撐不了多久,先不說公司垮掉對於他的打擊,光是這副瘦骨嶙峋的樣子,就給人了種油盡燈枯的錯覺。
林文文正發著呆,就察覺到什麼東西蹭了蹭她的褲腳。
低頭,就看到了隻毛絨絨的生物,是棉花糖。
它仍舊是那副圓滾滾的樣子,眯著眼睛撒嬌,蘇杭即便把身體折騰的快要撐不住,但看起來對它花了不少心思。
注意到林文文的目光,蘇杭彎腰把棉花糖給抱了起來,“這些天都是它陪著我,有時候看到它,我就能想起你來。”
說到最後,那沙啞的嗓音裏摻雜了幾分濃烈的傷感。
林文文低著頭,沒有說話。
在回來之前,她有過許多種假設,也幻想過無數次他們再見的場景,已經準備坦然地接受蘇杭的質問和怒意,甚至連回應的話語都在心裏排練了很多遍。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蘇杭什麼都沒有問,就仿佛她隻是出了趟遠門,現在回到了家裏而已。
聰明如蘇杭,有些事情他隻要細想很多都能明白。
越是這樣,林文文內心的愧疚就越是沉重,她寧願被指著鼻子罵罪魁禍首,也不想時時刻刻接受良心的鞭撻,特別是看到蘇杭這副模樣時,她隻覺得心髒都快要被掰開揉碎了。
空氣瞬間靜默了下來,耳邊傳來了清淺的呼吸聲。
林文文側頭,就看到蘇杭斜斜地歪在了旁邊,看樣子應該是睡了過去,眼睛下麵的那團青黑色愈發濃重,不知道到底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她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放在了蘇杭的臉頰上麵。
林文文的目光裏滿是眷戀,手指不斷順著他消瘦的輪廓往下,“蘇杭,我要是走了,你會怪我嗎?”
這個問題自然沒有回答,可在問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答案。
別墅裏麵除了沒有人之外,其他的幾乎還維持著林文文離開時的樣子,很多窗戶都沒有關,所有各處都落了不少灰塵,廚房倒也還算幹淨。
她簡單的打掃了下,就開始動手做飯。
蘇杭的口味很是特別,基本上隻有親近的人才能摸清,以前除了應酬之外,他幾乎不吃外麵的食物,沒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單純覺得難吃而已。
想到這裏,林文文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手上的動作依舊幹淨利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隱隱約約聽到了陣呼喊聲,伴隨而來的還有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仿佛被扔在地上的破舊麻袋。
林文文登時心頭一顫,顧不上別的,立刻就衝到了臥室門口。
隻見蘇杭已經醒了,估計是想出來找她,但是身體實在是太過於虛弱,連簡單的行走和站裏都維持不了,所以他跌坐在地上,背後靠著床沿,正在費勁地喘著氣。
看到她的身影,蘇杭明顯整個人都鬆了口氣,手臂虛虛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