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杭瞬間從床邊彈了起來,湊到了林文文的耳邊,“文文,你說什麼?”
因為聲音太小的緣故,所以他聽的並不清楚。
林文文並沒有恢複意識,隻是本能地又重複了遍,“水,我要喝水……”
蘇杭起身,拿起床邊準備好的溫開水送到了她的唇邊,小心翼翼地喂了她幾口,又用棉簽沾了些,輕輕塗在了她幹裂的唇瓣上,“現在好些了嗎?”
沒有回答,林文文再次陷入了沉睡。
不過這倒是給了蘇杭希望。
醫生之前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林文文現在知道口渴就是個好兆頭。
蘇杭起身活動了幾下身體,又倚在床邊休息了會兒。
天已經大亮,病房的門被人給敲了敲,林墨白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蘇杭,聽說文文受傷了,我們來看看。”
他過去將門打開,就看見林墨白和田恬站在那裏,看上去都很擔憂,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個人,那就是楚橋。
注意到他的目光,楚橋訕笑道,“我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人現在醒了嗎,醫生怎麼說的?”
蘇杭側身讓他們進去,將林文文現在的情況簡單地跟楚橋闡述了一遍。
聽完以後,楚橋的眉頭緊皺,“按這種情況來說,人應該早就能夠醒了才對,林小姐睡了幾天?”
“這是第九天。”蘇杭很是疲憊。
楚橋沒有再說話,打開隨身的醫藥箱,從裏麵拿出了個手電筒,過去掀開林文文的眼皮,在瞳孔的位置照了幾下。
林文文仿佛深陷於泥沼當中,她極力掙紮著想要出去,可周圍盡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任憑她怎麼努力都不起作用,她能夠偶爾聽到蘇杭在她的耳邊低語,但經過那麼久的絕望,這樣的聲音更像是憑空想象而出的幻覺。
在昏迷以前,她的耳鳴就很嚴重了,幾乎連話都聽不太清楚。
安靜的環境被潛移默化到了夢裏,隻是沒有那惱人的耳鳴。
她看著天邊火紅的殘陽,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往後仰躺在了那片惡臭的泥濘當中,渾身都力氣仿佛都平白被人給盡數抽走。
就在這個時候,林文文的指尖猛地發出了陣鑽心的劇痛,尖銳到無法令人忍受,她忍不住痛呼出聲,身體用力抽搐了幾下,整個人都從那股無邊的絕望中清醒了過來。
楚橋看著她驚恐的眼神,將針從她的指尖給抽了出來,“醒了。”
林文文的胸口不斷起伏著,愣愣地看著周圍那幾張驚喜的笑臉。
她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文文。”蘇杭彎腰湊到了她的耳邊,“文文,你看看我是誰,你好好看看我。”
林文文仿佛這才回過神來,眼淚順著臉頰滴在了枕頭上。
她的臉上全部都是傷,所以貼滿了厚厚的紗布,沾到滾燙的淚水立刻發出難以忍受的疼痛,可是林文文無暇顧及這些,她隻是靜靜地哭著,即便將下唇咬的發白,仍舊抑製不住喉嚨裏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