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混著一點點鮮血飛濺在少女白皙的臉頰上,她眼眸黢黑,裏頭陰沉沉一片。
沒等到曲瑞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漂亮的手指一夾,快捷又輕敏地從她手裏奪走了刀。
曲瑞還沒晃過神,就見手心多出了一塊男用手帕。男人見她木愣,無可奈何歎了口氣,展開手帕將她流血的手指包裹住,“小心啊,別再弄傷自己。”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低柔磁性輕若耳語,丟下這麼一句,人已經轉身隱入周圍的賓客中。
驚鴻一瞥,曲瑞隻是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這一切發生地太快絲毫不給她反應時間,卻奇跡般安撫住她陡發的破壞欲。若不是縛住傷口的手帕,她幾乎要懷疑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哢哢哢,一陣閃光燈爆響。
率先回過神來的小報記者們瘋狂地按動快門,將曲淩扭曲的表情拍了個遍。
麵對閃光燈,曲瑞露出得體的笑:“蛋糕味道不錯,讓您費心了,爸爸。”
刻意加重的尾音,聽在曲淩的耳朵裏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看向曲瑞的眼神多出一絲驚駭。眼前驕縱任性的女孩兒是他一手養大,可此刻看來竟有些陌生。
曲瑞笑眯眯地看著身體依舊僵硬的曲淩,心裏快意非常。
太有趣了,他那張慈父的畫皮差一點就裂開了!
她切出一塊蛋糕,轉向周圍露出了肆意的笑臉:“Suprised!生日快樂!”
歡呼聲中,曲瑞把手中蛋糕丟向旁邊早就躍躍欲試的小孩子。
小孩子們一下子炸開了,在曲瑞招手示意下呼啦圍過來,一隻隻小手爭相抓向蛋糕,把精美的奶油蛋糕當武器,興奮地玩起了奶油大戰。
這、這什麼情況?
賓客們麵麵相覷,看到瘋成一團的孩子們又釋然。看來這是一早安排的娛興節目。
隻是安排節目的曲淩一向以儒雅姿態行走商界,此時擦頭發奶油的動作看起來格外狼狽,讓人忍不住笑出聲。
“這孩子從小就任性,都怪我把她給寵壞了。”
曲淩口裏說著責備的話,可表情完全是一副慈父對女兒的無奈寵溺。
“早就聽說曲總寵女兒,我之前還覺得傳聞誇張,現在看來他真是把這個女兒捧在手心裏寵大的。”
“就是這曲大小姐太不像話,真是繡花的枕頭……咳!這種場合也能瞎胡鬧……”
麵對周圍的竊竊私語,曲瑞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她放肆地玩,笑得沒心沒肺,完全一副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做派。
一直到玩夠了,她斂了笑,目光掠過人群似在找尋什麼。半晌,她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擦擦手轉身往樓上走去。
看著曲瑞離去的背影,曲淩衝一旁的趙方銘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會意,伸手招來侍從取過兩杯精心準備的紅酒,往曲瑞離去的方向飛快追過去。
“瑞瑞!等等我!”趙方銘人高腿長,幾步就追上了曲瑞,“剛才人多我還沒單獨敬你酒,恭賀你生辰快樂。”
曲瑞退後半步,冰冷的眼眸一瞬不瞬盯住趙方銘。
曲瑞長相遺傳了曲雲停的杏眼桃腮,無論是喜是嗔,那雙水汪汪的眼總是靈動又明媚。趙方銘從未見過她這種冰冷銳利的眼神。
他一愣,習慣性地放柔聲音哄她:“瑞瑞,你怎麼了?是不是剛才人多我沒照應好你,惹你不高興啦?”
他太了解曲瑞,從小被曲淩養得無法無天,最喜歡別人順著她,典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服軟這一招用在曲瑞身上,那是百試百靈。
看著低眉順眼的趙方銘,曲瑞腦海裏想起這個人上輩子對她的欺瞞哄騙,心底燒起的一把無名火變成了臉上明晃晃嘲諷的冷笑。
“趙方銘,你低聲下氣討我歡心的樣子,好像一條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