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戰了一個星期, 覃桓昔總算熬過了期末考試,寒假的第一天,他在床上蒙頭躺到了中午,最後是回來吃午飯的莫紹蘅實在看不過去了, 才將他從床上挖起來,不然他準定可以不吃不喝睡上一天一夜。

吃過午飯, 莫紹蘅陪他休息了一會兒, 便回公司上班去了。

覃桓昔端著茶杯懶洋洋地去了空中花園,一下午他準備就這麼過了,曬曬太陽喝喝茶。

莫姍杉還有畫作需要完成, 聽莫紹蘅的意思, 似乎一早就出門了, 蘇漾明天才能放假,而莫寺源後天才開始期末考, 覃嶼有事出門了, 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 就剩下他一個閑人,整座大宅瞬間變得異常安靜。

覃桓昔放下茶杯, 單手托著下巴, 微微仰頭望著冬日暖陽,暖洋洋的,有些刺眼。

此時,隨意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覃桓昔隻是淡淡地垂眸看了一眼, 待看清楚來電提醒後,他放下托著下巴的手,拿起手機不緊不慢地接通了來電。電話一接通,另一頭便傳來一陣拚命壓抑的沉重呼吸聲,夾雜著輕微的哭泣聲。

“姍杉?”覃桓昔豁然睜大眼睛,站起身焦急地喚道,“姍杉,發生什麼事了?”

“桓昔……”莫姍杉像是害怕到了極點,抖著聲音斷斷續續地道,“桓昔……有人死了……我看到了屍體……”

“姍杉,你別怕,我馬上過去,你把地址發給我。”覃桓昔邊說邊快步走出空中花園,下樓後立刻吩咐管家,叫來司機送他趕到莫姍杉身邊。

坐在車上,覃桓昔仍舊保持著和莫姍杉的通話,語氣輕柔地安撫道:“姍杉,你先別掛電話,我已經在路上了,千萬別靠近屍體,你報警了沒有?”

“沒有……”莫姍杉似乎冷靜了點,“我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好像是水哥……”

莫姍杉說著,又朝屍體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害怕地收回了視線。

期末考試前,院裏的導師就讓她交一幅作品上去參加展覽,她原本隻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散心找靈感,這段時間期末考試,她都沒來得及畫。好不容易考試結束了,眼看著最後的期限快到了,她立刻將全副心思投入到找尋靈感中。

她素來喜歡風景秀麗又安靜的地方,一早就讓司機帶她到處走走,吃過午飯她才到了這裏。其實這裏離莫宅並不遠,山清水秀,就算是寒冷的冬季,她也常會來這邊走走。

哪知道她才沿著河道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個人躺在灌木叢裏,她原本並沒有多想,看那人的衣服十分厚實,又有些髒亂,還以為遇到了乞丐或醉鬼,她也不想多生事端,隻當做眼不見為淨。

隻是經過那人身邊時,她還是忍不住多了一眼,也正是這一眼,她嚇得魂飛魄散,捂著嘴倒退了好幾步。若不是司機和保鏢一路陪著她,她或許會直接嚇昏過去,過了許久,他才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顫唞著手拿出手機給覃桓昔打電話。

覃桓昔聞言皺起了眉頭,就在不久前,他還在放學回去的路上看到過水哥。

那個時候的水哥盡管步履蹣跚,背影身形看上去還算健康,也沒有過分消瘦,聽齊豐宇的意思,水哥消失的那段時間,應當是挨過不少折磨,這種折磨不一定是身體上的折磨,而是心理上的摧殘。

覃桓昔心裏想著莫姍杉,便讓司機加快了車速,當他趕到莫姍杉散步的河道邊時,竟看到一個十分意外的人影,正陪在莫姍杉身邊與她閑聊,看到他出現也隻是坦然地向他招招手。

覃桓昔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快步走上前去,輕柔地對莫姍杉道:“姍杉?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