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還擺著冰桶,裏麵插著三瓶酒,而其中一瓶已開。
燭台上的蠟燭很短,看來在很早之前就已點燃。我們的走動讓小小的燭火也隨之搖晃著。紅色的燭火照著死者的側臉,在他們的雙頰與眼窩處形成黑影。
我摸了一位女傭的手腕,發現還殘留著些許體溫,“應該剛斷氣。”
蘭子湊近瞧著臉部發黑的黑衣男子,他的口中流出的黑血與口水濡濕了桌巾,“有一股像是杏仁的獨特臭味。看來好像是被下了氫酸鉀。”
隻見蘭子拿起男子手中的杯子,嗅了嗅。那男子大概誤以為苦味是紅酒的澀味吧!
“是集體自殺?還是慘遭殺害?”魯登多夫主任環視四周這麼說,但沒人回應,“會不會是認為自己逃不了,所以才自我了斷?”
“可是,沒看到亞曼律師和赫魯茲秘書……”修培亞老先生的口氣極為沮喪。
“對了!說不定是那些家夥先幹掉這些人,然後再喝下毒酒,死在別處。”
“他們應該是為了封住這些下人的嘴才下手的嗎?”身形瘦削的老人,驚訝地問。
“應該是吧!真是殺人不眨眼的家夥。”
蘭子仔細確認被拔掉的軟木塞,“果然沒錯,軟木塞有針孔的痕跡。凶手用注射器將氫酸鉀注入密封瓶內。”
我也調查放在冰桶裏的其他兩瓶酒,同樣也發現軟木塞有小孔,可見這兩瓶也被下毒。
蘭子雙手叉腰,環視大桌,“可是,人數還是不對呀……”
“人數不對?”我還以為是什麼事。”
“你看,桌上的餐具一共有十組,杯子也有十個。可是這裏隻有八個人,而且主位以及西邊數來的第三個座位是空著的……”
“還有其他人在場?”
“沒錯。坐在主位的人肯定是下毒者。然後迅速離開現場。”
“那另一個人呢?”
“不曉得。不過就位子的順序看來,應該也是其中一個屬下。”
魯登多夫主任在我和蘭子談話時,依序翻找黑衣男子們胸`前的口袋,發現三把小型手槍,“一定是裏賓多普伯爵幹的好事。來個殺人滅口。”
隻見蘭子搖頭,發絲也隨之飄動,“至少坐主位的不是裏賓多普伯爵。應該是個女的。”
“女人?何以見得?”魯登多夫主任揚起右邊粗眉。
“放在桌上的杯子中,隻有主位的酒幾乎是滿的。此外,杯口還留有口紅印,也就是說拿這杯酒的人,隻是假裝幹杯,根本一口也沒喝。”蘭子指出這部分。
“原來如此!”魯登多夫主任從蘭子手中接過杯子,遮著燭光,“的確有口紅印,也就是說凶手是女人羅?那麼會是誰?”
“女傭們都沒有塗口紅,所以應該是外人。而且口紅還蠻高級的。大概是這那女人將毒摻入酒中,殺了這些人。”
“搞不好是裏賓多普伯爵派來的死神使者。會不會是伯爵夫人?”
“也許是,也許不是。”蘭子慎重地回答。
“也查一下其他的房間吧!”修培亞老先生臉色蒼白地說。他之所以不舒服大概是因為待在布滿東倒西歪的屍體的房間吧。
“好啊,就仔細探查一番吧!也許那個謎樣的女人還藏在附近。”魯登多夫主任說,然後將找到的手槍遞給我和修培亞老先生,“這是華爾沙(譯注:華爾沙,Walther,德國真槍製造商。),知道怎麼用吧?隻要解除安全裝置,扣上扳機就可以。”
手槍拿在手上感覺很沉重,有種金屬的冰冷感。
我們以兩人一組的方式巡視二樓所有房間。魯登多夫主任與修培亞老先生調查西側房間,我和蘭子則負責確認東側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