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ky!”海利西說。
“很明顯啊。葉子和花瓣都像塑膠一樣半透明,有三層樓那麼高的細長向日葵,都是從這個歌詞來的。眼睛像鑽石、背上長翅膀的芮娜絲,也是從‘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露西帶著鑽石在天空’這句話來的。”
“我年輕的時候雖然不是披頭士的忠實歌迷,但我知道這首歌。的確,在艾剛故事開頭的場景,和這首歌的歌詞很像,兩者都坐著船行駛在河上。”
“這是個奇妙的謎團。馬卡特先生是什麼時候對這首曲子這麼熟的?這首曲子的第一句歌詞是‘Picture yourself in a boat on a river(想象一下你坐船行駛在河上)’,然後是‘Somebody calls you,you answer quite slowly(有人叫你,你回答得很慢’。這和《重返橘子共和國》的開頭一樣,隻是故事裏是熊在叫艾吉。”
“我完全沒發現。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卡特先生,披頭士?”我問。
艾剛慢慢點頭,但是他的樣子好像不太有自信。
“我大概聽過他們的歌。因為我知道披頭士這個名字......”他說。
“你知道‘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這首歌嗎?”
艾剛一直在想,但他說:“不知道。”
其實他不可能不知道。
“你對Lucy in the Sky的記憶,把手並不完整,沒有辦法提取;因此,你才會覺得不知道這首曲子。然而,當你在強迫自己想出芮娜絲和她所在的國家時,腦子終於引起混亂,於是就在圖書館裏隨便提取大概可以派上用場的片段,勉強創造記憶事件。這時候,這些片段被胡亂地提取,或者,因為它所附的是不完全的把手,所以被誤認為是適當的記憶被提取出來。於是,在架構故事的時候,原本隱藏在你腦子裏的真實記憶和這些被提取的片段,互相撞擊,糾結在一起無法分離,至少你本身沒有辦法把它們分開。要仔細分開非常困難,大概也需要一些技術和相關的準備。”
艾剛一直仔細聽我說話,但是我的解釋好像沒有完全進入他的思考裏。
“潔,這是什麼意思?”海利西問。
“他把曾經待過的地方的記憶,和Lucy in the Sky的歌詞混在一起了,變成別的故事。”
海利西點點頭,想了一下說:“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因為這首曲子,在他失去的記憶裏,占了很大的位置。”
“為什麼會占很大的位置?為什麼是披頭士而不是別的東西?”
海利西很驚訝。原因之一大概是在他的人生當中,搖滾樂並沒有占那麼重要的地位。我看了一下艾剛,發現他還在沉思。
“為什麼不是勃拉姆斯?不是塔科夫斯基?不是希區柯克?”海利西問。
的確,對現在的艾剛和海利西來說,這些人比較耳熟。
“這個嘛,這是接下來要研究的。”
聽我這麼一說,海利西咬起了食指關節附近的皮膚,開始沉思。
“但是,海利西,這一點的確相當重要。”我說完後站起來,邊走邊想。
“潔,所以說,艾剛其實記得Lucy in the Sky的歌詞?至少以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