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近來常和鎮國將軍頻繁往來,你也該勸他收斂些,否則落人口實,朕也不好一再維護他。”
“皇上,鎮國將軍是家父的老友,臣妾小時候他也時常到家中做客。父親與他隻是君子之交,斷斷不會摻雜他意。”殷氏替父辯解道。
“哦,原來如此,朕也覺得太師不像是會私交將領圖謀不軌之人。”
殷氏見予灃信了,再接再勵道,“臣妾的父親是先帝老臣,臣妾又身居貴妃,他是灝兒的外公。於公於私,都不會做出格之事的。”。
“灝兒才四歲能有他什麼事?”予灃輕笑道。
“人家不是說,三歲看老麼,灝兒雖然年幼卻很聰穎,何況依臣妾看皇後姐姐怕是子嗣艱難,臣妾的灝兒既然叫她一聲‘母後’,也算是她的孩子了。”殷氏一心想讓自己的兒子當太子,提到這個就全然不顧利害計較了。
忽然帷帳中的氣息一冷,皇帝極為嚴酷地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沒有說話。
殷氏被這記眼神盯著心頭一顫,隻聽予灃平淡道,“朕想起還有折子要批,你先睡吧。”說完,起身披上袍子回書房,留下殷氏懊惱不已。
回到儀元殿,予灃的心頭浮出林氏沉靜的麵容。他不是不喜歡林氏,那一次的爭吵失去了兩人的孩子,他也不是不後悔。但之後她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叫他生生按下了那份歉疚,兩人漸行漸遠。
對於皇後,年輕的皇帝開始迷茫了,他發現自己看不清這個和自己一起站在帝國之巔上的女人。或者說,他認識作為太子妃,作為皇後的林氏,卻從來未真正認識作為妻子的她。
當探子將截獲的書信遞交到皇帝的案上,予灃看過後龍顏大怒,直接將信紙撕得粉碎。該死的老匹夫!居然想扶持無知小兒登基,妄圖逼朕退位!天下姓周不姓殷!
予灃當即吩咐戴明道,“你速去宣步兵校尉孟啟安覲見!”
朱宜修在予灃被立為太子時,便將自己與孟家的關係告訴了他。這些年,孟啟泰一路從縣令做到刑部尚書,政績卓著。紮紮實實是靠他自己幹出來的,完全不沾裙帶關係。而孟啟安是朱宜修最小的表弟,也在乾元十八年通過武舉進入朝堂。
朱老爺已經過世,韓氏所生的朱揚無心功名,倒對做生意情有獨鍾,所以隻萌了承恩公的虛銜一頭紮進銅錢眼裏。孟家就成為了予灃看重的助力。
孟啟安在聽了皇帝所說的事情後,怒不可遏,道,“該死的賊子,居然膽敢做此謀逆之舉!微臣請皇上下令,願意即可帶人將亂黨一舉殲滅!”
“表舅。”予灃在私底下對孟家人的稱呼與百姓無二,孟啟安忙拱手道,“皇上折煞微臣了,還請直呼微臣名諱即可。”
“這種小節不必在意。隻是請校尉暫且忍耐。”予灃不想浪費時間爭這種小事,從善如流的更改道,“他是老臣,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想要鏟除需得一擊即中,否則後患無窮。還請校尉布置好京中的一切防護,朕會另外再暗中調兵配合。”
“皇上英明,微臣這就去辦。”
孟啟安離開後,予灃對戴明吩咐道,“擺駕去頤寧宮。”
次日,太後因夜夢先帝提出要去護國寺內暫住為大周祈福,將宮內諸事盡交由皇後打理。儀駕在離開宮門前,朱宜修對林如寄道,“哀家不在,皇後可要盡心幫助皇帝料理好後宮,千萬不可出紕漏。”
“母後放心,兒臣謹記。”林如寄答道,身邊站著的予灃對朱宜修道,“母後安心去便是,不過是住幾日就會回來了。皇後才德兼備,必不負母後的期望。”
朱宜修笑看他一眼道,“你明白就好,空下來多去皇後那裏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