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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將所作所為說得足夠清楚了。”謝天朗淡淡道。

“是。”齊修炎不再多嘴,隻是垂首待命。

謝天朗道:“你若不放心,便隨我去正一宮一趟,見證結果。”又對四周眾弟子吩咐道,“爾等繼續修行,無需再為此事耽誤修為進境。關於郭僖、劉劭二人行為不端,犯下大過,罪無可恕,稍後自會有執法弟子前來佈告,說明一切因果。”

眾弟子這才應聲遵命,作鳥獸狀四散。

謝天朗起步向正一宮的方向走去,齊修炎見狀急忙跟隨在後。

秦湛倒是站在原地目送謝天朗離開,並沒有打算跟上去旁觀始末。

傅鈞對於郭僖劉劭二人的下場已有了然,也並無插手之意,他心中有不少疑問,見四周人群漸散,忍不住出言道:“你……”

“回去再說。”秦湛輕輕搖頭,製止了傅鈞想要問的話,隨後便開始邁步前行。

傅鈞隻得耐心跟著秦湛返回甲子居中,見四下徹底無人後,秦湛方才歎道:“不必著急,你想知道什麼,我必會悉數告訴你。”說著,秦湛唇邊泛起一抹柔和的微笑,仿佛含著無聲的安撫之意。

聽到秦湛如此承諾,傅鈞一時間卻是微微一怔,想要問的問題似乎太多,反而不知從哪裡開始,頓了一下才道:“你先說,你究竟對郭僖他們做了什麼?”

“隻是幻術而已。”秦湛答得坦然,“他們能用的幻術,我也可以用。”

傅鈞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所以他們今日才會行事癲狂……”

秦湛淡淡一笑,笑容中卻頗有譏諷之意:“是啊,看來是熬了三日後,終於撐不下去了。可是在這三年試煉當中,被他們謀害的人,在幻術中經歷過的時光,加起來又何止三日?再說,我也沒讓他們在這三日無時無刻地經受幻術折磨,還是不時給了他們一點喘熄的時間,讓他們回到真實之中。”

傅鈞乍聽之下,隻覺得並無什麼話可說,秦湛的手段雖然不算光明磊落,但也是合了因果報應的道理。

然而他仔細一想後,卻不禁微微心驚,立時道:“不對,這樣時幻時真,豈非對人的心智折磨更大?”

第二十九章 天道昭彰

聽到傅鈞的話後,秦湛靜默了一瞬,忽然笑了:“傅鈞,我也不瞞你,我確實是作如此打算。不時暫緩幻術之效,讓他們漸漸分不清真實與幻夢,不知道下一刻的景象究竟是真是幻,時刻心懷恐懼,又無法對旁人求助。而在幻術中,他們隻會見到昔日試煉被害之人盡數化為厲鬼,依次對他們極盡折磨,訴說恨意,直到他們伏罪方休。唯有這樣,他們才會儘快招認罪行,隻求早日解脫。”

秦湛說完,見傅鈞眉頭微皺,緘默不語,又道:“我的手法便是這樣陰狠殘酷。你若真看不慣,可以為了他們,去向師父告發我。”

傅鈞聞言,立即抬頭看向秦湛,雙目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異。

秦湛卻似乎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麼讓人吃驚似的,依舊神態自若,侃侃而談:“此事從頭到尾都隻是我一個人做的,而你隻不過是今日方才得知真相,驚駭之餘便立即向師父稟報一切,算不上知情不報的同謀。師父縱使降罪,也絕不會責怪於你。”

傅鈞身軀仿佛猛然一震,複又漸漸平緩下來。而他麵上一片木然,並無分毫喜怒之情,片刻過後,方才冷冷回道:“即便我不說,但你做得如此明顯,就不怕師父與諸位長老看破麼?被郭僖他們用過幻術後、如今卻還活在世上的人,隻有你……與我了。”

傅鈞語氣中明明含著警告之意,但秦湛卻是立刻粲然一笑,神色間似乎甚為開懷。

傅鈞看不慣他如此得意的模樣,隻覺得胸口發悶,仿佛被什麼東西哽塞住了,神情愈發僵冷起來。

仿佛就在傅鈞即將按捺不住之時,秦湛一下子收起笑容,正色道:“放心,隻要我們不說,郭僖他們不說,誰會知道我們也承受過他們的幻術折磨?除了我們,其他受過幻術的人,可是已經全數身亡。如此一來,一般人也隻會認為我們是僥倖未曾受到幻術的禍害,方才通過了試煉。那麼郭僖他們如何自食其果、被人暗算至神誌失常,又與我們何幹?”

傅鈞細思起來竟是無可辯駁,頓了頓,卻又禁不住質問道:“可你怎麼知道郭僖他們會不說?”

秦湛微不可覺地歎了口氣:“這道幻術為我所設,我當然知道。郭僖與劉劭唯獨不會見到你我二人化作厲鬼向他索命,言語之中自然不會提及我們,隻會提及那些枉死之人。而此時他們早已喪失神智,唯恐那些亡魂奪去自己的性命,自然無心再去細想其他,包括此事是否為我們做的。”

傅鈞聽完後便陷入沉默當中,片刻方道:“這樣的手段,此次便算了,但下不為例。”

“好。”秦湛微微一笑,立即柔聲答允,毫無不滿之色。

麵對這樣的秦湛,傅鈞縱有滿腔火氣,也發作不出來。

他有時不免懷疑秦湛是不是故意做出這樣柔順的姿態,好叫自己無可指摘,但秦湛的言行舉止,到目前為止,確實沒有違背承諾,縱然手段殘忍,卻也是針對罪該萬死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