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塵看來,高傲的陳宇昂不把任何東西放在眼裏,高高掛起的頭顱裏容不下任何人。
她站起身來,對麵的沈澤純看向他們,失神之間竟撞到了旁邊的同學。教官邁著大步子走來,十分嚴肅的看著他:“小子,想什麼?”
澤純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到達下頜滴了下來:“沒想什麼!”
“解散後到操場跑20圈。”
其他學生都豎起耳朵,偷懶的人也精神起來。離澤純最近的邊良問道:“你和那塵吵架了?”
這還是邊良第一次主動找澤純說話,兩人都有些不適應。
等沈澤純跑完20圈後,他已經精疲力盡的癱坐在操場上。邊良把手裏的水放在他的腳邊,兩人同時躺在有些濕潤的草坪上,看著餘暉下的深藍色天空。兩人似乎在那一瞬間有了一種默契,誰也不開口說話。
悶熱的天氣漸漸下起了雨,兩人連忙起身,在一簇裙擺式的燈光下,那塵舉著一把小傘。當他們注意到她時,她邊轉身向後。往後走去,教學樓裏,傳來各種歡快愉悅的道聲音。今日,是教官們同學最後一日,他們在此相聚,在此道別。
那塵與那些聲音漸行漸遠,走出校門時,雨水已經把她的褲腿打濕一半,但她並不在意,穿過街道,往公園方向去。這離開她的住處原來越遠,路燈透過雨水逐漸暗淡。
邊良回到教室,不見那塵,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有些找著急。等送走了教官們,他迅速騎車回家。家門口,並沒有那雙熟悉的小白鞋,去她房間看了看,也沒有人。
“邊良?”坐在汽車裏的陳宇昂看見大雨中騎行的他。
摩托車停在汽車的前麵後,調轉頭與車內的人交談:“幫我找個人。”
“誰?”
“那塵,最近她心情不太好,怕她出事。”
“能出什麼事?”陳宇昂並不覺得那塵是個懦弱的女人,相反,在他眼裏,沒有什麼東西能使她畏懼。
“警局那邊有認識的人嗎?幫我找找看。”天已經很黑了,那塵的手機一直未開機,這讓他很擔心。
陳宇昂和邊良算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們一起上完小學,再一起上完初中,但他們已經快一年沒有說話了。
“回去等我消息。”車窗上搖,擋過所有雨水,擦掉手臂上的濕痕,汽車啟動的同時,撥通了李警官的電話。
而另一邊,那塵坐在荷花池邊的涼亭中,黑壓壓蚊子從某個縫隙中飛出來,糾纏在她的周圍。
“你們也欺負我!”她用手拍打去除那些惡毒的蚊。
嗡嗡嗡的聲音歇息一陣,又傳進了她的耳朵。起身離開,撐起墨綠色小傘,沿著原來的路往回走,接著進了一間遊樂廳,和陌生的人約了一場桌球。
以前,她會經常光顧遊樂廳,這裏幾乎承載了她所有的童年樂趣。白球撞擊八號球,八號球滾動向前,正好落進網中。
圍觀的人變多,她的球技得到不少讚揚。對手換了一個又一個,周圍的人也漸漸散去,最後隻留下她和一位年輕店員。
店員收拾完器材和地麵,最後走到桌球台旁,見她蜷縮一團的身子,歎了口氣:“哎!同學,已經淩晨一點鍾,快回家休息吧。”
她舒展身體,翻身望向天花板,明亮的光線刺痛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