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子興演說之謎(二)(1 / 3)

單說那日,自甄士隱解了跛足道人《好了歌》後,盡搶了道人肩上的布口袋自己背了,士隱隨瘋道人“出家”飄然而去。甄士隱何以如此看破紅塵,如此年歲凡不經曆幾回痛楚者方不舍得“懸崖勒馬”,曹家可曾有此一劫一悟?或還真有此事,隻是將此‘真事隱’去,用‘假語存’來。甄士隱此等動靜不想在親家這裏也烘動四鄰,眾口相傳一時成為新聞。彼時曹家敗落之際也曾相求助於老親家“鐵帽子王”納爾蘇,納爾蘇貪婪好財之態與封肅如出一轍。“鐵帽子王”都未能保得住人,一時間成為坊間街巷議論新聞,烘動也是必然。其妻封氏聽此哭個死去活來,後與父商議遣人四下查訪,可見封氏心地善良,愛夫之心足見其真。未因其夫甄士隱落難而“各自飛”,今又在其父母家有如此舉動令人動容和稱讚。古時且不論就當今世下又能有幾人如此女封氏?然,終無音訊哪裏還找得到士隱。

尋夫無果,封氏無奈何,少不得依靠他父母度日。幸而身邊還有兩個舊日的丫鬟伏侍,主仆三人日夜做些針線買賣幫著父親用度。從此看,原來甄家雖倒但還有仆人可用,可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尋常人家這般地步估計仆人們自己早散了,找’新主子‘去了。隱現曹家當時根深蒂固雖然在政途上‘跌到’但仍有‘一碗飯’吃,亦確是不曾傷了性命。

賈雨村因那年得甄士隱贈銀盤纏之後,大比之期十分得意,金榜提名中了進士,先入外班今已升了知府。上任途經封肅家門口,轎裏雨村又湊巧看見門前買線的嬌杏,嬌杏也發怔自思這官好麵善,倒像在哪兒見過他,因看見嬌杏以為甄士隱移居此處,上任當晚便派公差傳換甄士隱。封肅忙解釋道:“小人姓封並不姓甄,隻有當日小婿姓甄,今已出家一二年了”。公人道:“我們也不知什麼‘真’‘假’”,便擁著封肅見太爺去。公差的一句不知什麼“真假”帶出官場黑暗,個個均為奉命而行那管什麼‘對與錯’,‘真’的不在就找個頂替的。難不成曹家也是受牽連而被殃及?時年,十四阿哥胤禎在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先被任命為撫遠大將軍奉命出征,討伐進犯西藏外敵,後又封為‘大將軍王’並以天子親征規格出征。當時曹寅大女婿“鐵帽子王”納爾蘇是十四阿哥的左膀右臂,攝大將軍事,心腹。不幸的是遠征在外的胤禎還未還朝,康熙撒手離世,四阿哥胤禛在其舅舅隆科多等眾人的擁戴下繼了位。雍正元年即位後首先就是對十四阿哥發難。先將手握重兵的胤禎召回,後軟禁於景陵,隨後‘大將軍王’的心腹之人納爾蘇因罪革去爵位,同年雍正掀起在全國範圍內清查錢糧的序幕。再觀此時的雨村:同是晚上,賈雨村擺著知府太爺的派頭讓公差前去傳人問話:“一片聲打的門響”。可曾想當年自己落難葫蘆廟之際當地望族的甄家主人甄士隱步月來邀和其攜手攬腕。嬌杏真是有心人,隱在門內看新太爺到任,不成想買個線的工夫都能碰見一麵之緣的雨村,不得不說‘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確也僥幸。英蓮看花燈熱鬧,得禍;嬌杏偶因一回頭,得福。世間之事難言,都說熱鬧處多險,看官當看嬌杏,如何?主仆都因看熱鬧,然,結果不同,命運就此顛倒禍福之變就在一瞬之間。想起當年的曹家何不是如此?棄主投金‘一瞬間’就平步青雲,家族幾世幾代風光好幾十年,又何嚐不是“僥幸”。

賈雨村從封肅口中得知甄士隱原委之事且現已“出家”,雨村不免傷感一回。又問了英蓮,聞得得丟失後,雨村言:“不妨,我自使番役務必探訪回來”,臨走還送了封肅二兩銀子。此一段言辭你賈雨村切記,訪知英蓮下落時當出手相救莫忘當年甄家之恩,也算是英豪了。且說這“二兩銀子”自是雨村兜中之財,不知雨村送銀是何心思?讓人不解的是那天封肅約二更時方見他回來,“歡天喜地”。何故如此?“二兩銀子”就讓封肅歡天喜地。吾看不然,一來,想當年封肅將女兒嫁與甄士隱時那甄家在當地也是望族,那時多為‘門當戶對’封家能將女兒嫁與甄家作為士隱嫡妻想來封肅家境亦不會太次。二來,甄家因‘災難’倒下後甄家主仆雖是狼狽而來但封肅還是接納了他們,盡管是半哄半賺女婿手折田賣地的銀兩但士隱‘出家’走後,封肅還是養著女兒和帶來的仆人,可見其家底甚厚。正如文中所述“家中都還殷實”。自此看封肅不必為得這“二兩銀子”錢財而歡天喜地,或是封肅心懷巴結之心,把太爺送的這“二兩銀子”當作榮耀,其不知這“二兩銀子”或也是甄士隱所贈雨村那“五十兩贈銀”所餘。此般“歡天喜地”也或是這位新到的太爺許了封肅更大的“彩頭”在後麵,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