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靜悄悄的,湯姆起床了。他很快穿好衣服,帶上刀和圍巾,還有事先藏好的兩塊三明治,從窗戶爬了出去。
夜幕中的森林和白天的完全兩樣。高大的樹木投下濃重的陰影。盡管沒有一點兒風,他還是聽到了奇怪的沙沙聲、啪嗒聲……小路蜿蜒曲折,他兩次差點兒迷了路。但是,他走啊走啊,想著這才正是探險。他感到又冷又困。這時,他看到了一束閃閃爍爍的亮光。湯姆知道,那是一堆火,他加快了腳步。
他停了一會兒,心跳得厲害。誰坐在火邊呢?那麼矮小又那麼強健?是一隻野獸,還是一個男孩?湯姆看到那個黑影在往火裏加柴,瞥見了他那火光映照下的尖尖的耳朵,還有像爪子一樣的小手。那人身上穿著獸皮。湯姆知道,他看到了小矮人。
他過去聽說過關於小矮人的古老的傳說。小矮人住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森林深處,從不懼怕任何生命。如果你迷了路,你就會變成小矮人的俘虜。除非你很快想辦法逃走,否則你就再也回不了家了。小矮人害怕太陽,白天藏起來,隻有在晚上才出來。湯姆從來不相信這些傳說,然而,眼前確實是一個小矮人,而且他正在哭泣。
如果小矮人懂得悲傷,那麼就不可能有什麼危險,湯姆想。湯姆走到火邊對小矮人說:“你好呀!”
小矮人跳起來,“噢”地叫喊了一聲。他的聲音小而沙啞:“你真是一個小男孩嗎?我從來不認為小男孩真的存在!你很可怕嗎?”
“不。”湯姆說,“我好冷啊,我能坐在火堆邊嗎?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哭泣,也許我能幫助你。”
小矮人本來不想說,可他還是說了:“我把我們矮人國國王的風笛弄丟了,那是我們國家唯一的一支風笛。我們的國王長得又高又胖,他的胡子拖到地上。他能整天坐在那裏,吹奏他的風笛。但是,風笛丟了以後,他變得非常狂暴。所有的小矮人都很悲傷,他們責備我,把我趕了出來,還說,除非我找到那支風笛,否則我永遠不能回去。但是,我找不到。我永遠不會再坐到小矮人的大廳裏了,那裏的一口大鍋下麵,總是有火苗在歡快地跳躍。我和我那也正在搜尋風笛的哥哥們,再也擺脫不了這茫茫黑夜了。我是這世界上最悲哀的小矮人。”
“那麼,”湯姆問,“小矮人們不能製作一支風笛嗎?”
“我們有一本很大很厚的書,裏麵記載著所有重要的事情。”小矮人回答說,“人們說,那上麵寫著怎樣製作國王的風笛,但是,我們讀不懂。他們說,我們肯定讀懂過,但是,後來就忘了。現在,沒有一個活著的小矮人能夠讀懂這本書。”火苗劈啪作響。貓頭鷹在一棵樹上淒涼地叫著。
“聽著,小矮人,”湯姆最後說,“過不了多久,我就能讀懂。那時,我將回到這裏,為你讀這本書。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讓我走,讓我在大森林裏冒險。而且你和你的兄弟都要保守發生這大森林裏的一切秘密。”
小矮人同意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讓他製作出風笛,返回家園。天邊發亮了,風吹動著樹葉。湯姆說:“兩個月以後,我將回到這裏。”小矮人說:“兩個月以後,我在火堆邊等你。”
42 風笛和金耳環Ⅱ
〔美〕洛根·瓊森著 白冰譯
湯姆的爸爸和媽媽不知道湯姆為什麼從去學校的第二天開始,就老是打哈欠。老師也不明白這個從森林小屋裏來的孩子為什麼這樣努力學習拚讀。他的爸爸和媽媽說:“記得你過去特別討厭上學啊,現在怎麼不到外邊去玩玩?”
“我沒有時間。”湯姆說,“這個單詞是什麼意思?”
湯姆能夠讀懂課本上所有的課文,但是,他還不能讀報紙。他想,小矮人們的書肯定比課本還難,他必須更加努力地學習拚讀。天,冷了。落葉在叢林中鋪成了一塊巨大的褐色的地毯。每當晚上,躺在床上時,湯姆就想小矮人——孤零零地待在黑暗裏,他吃什麼?他發現了製作風笛的秘密嗎?也許現在,他也在讀報紙。
兩個月過去了,這一天很冷,晴朗的夜晚,一彎新月照耀著大森林。湯姆的爸爸媽媽上床睡覺了,他聽到廚房裏的鍾打了十一下,就爬出了窗戶。他沿著那條小路,一直跑,直到發現了那堆火。三個小矮人坐在火堆邊。他們見他來了,其中的兩個爬起來要逃,湯姆認識的那個小矮人站了起來:“別介意,我的兩個哥哥有點兒怕小孩。現在,你能讀懂那本書了嗎?”
湯姆看到了小矮人腳下的書。“我能。”他一邊說一邊拿起它。這本用木頭包裝著的書非常重,有好幾百頁,怎麼樣才能找到需要的那一頁呢?湯姆發現了目錄。
他發現三百一十二頁上是“國王的風笛”。那一頁的末尾卷曲著,看起來很奇怪。湯姆大聲地為小矮人讀了起來:
國王的風笛
三個小矮人兄弟,
在茫茫黑夜中奔忙。
帶著一把銀色的刀子,
但是沒帶來一絲光亮。
三棵高大幹枯的鬆樹,
長成一棵參天棟梁。
在那高高的山頂上,
沒有小溪流淌。
三個漫長的饑餓的夜晚裏,
坐在那冰冷的石頭上,
他們雕成了國王的風笛,
月亮給它鍍上銀光。
湯姆查明了小矮人們所不懂的問題。“是的,是的。”那個小矮人大聲叫著,“我們必須在月亮的銀輝下工作。我知道那個長著幹枯的鬆樹的地方,年紀大一些的小矮人知道那把銀色的刀子在哪兒。現在,事情好辦了。”
突然,那本書被人從湯姆手中奪走了,笑聲和腳步聲很快遠去,湯姆孤零零地待在火堆邊。“回來,回——來——”他大聲喊,“喂,你們答應過我。”但是,沒有人回答。“他們欺騙了我!”兩顆淚珠從湯姆的臉上滾落下來。
他慢慢地回到家裏,停下來側耳細聽,聽到的是黑暗的大森林裏的噪聲。他的窗戶半開著,他抓住窗台往裏爬,看到一個小圓環在窗台上閃耀。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了小矮人沙啞的聲音。“他們不會放過你,”小矮人耳語說,“孩子們是不能真正地擺脫小矮人的。但是,你那樣努力學習拚讀,我想謝謝你。那個圓環是我的耳環,從現在起,你看不見它,但是,它將保護你,並且使你理解大森林。你有了它,會永遠告別大森林,永遠不會再想走進去。”
“謝謝。”湯姆說。但是,小矮人沒有回答。湯姆爬進了窗戶,把那個看不見的耳環放到枕頭底下,睡著了。新月逝去了,天邊出現了第一抹白光。
43 大樹的孩子
作者:季穎
河邊有一棵大樹。
小鹿從樹下跑過,大樹想:“小鹿跑來跑去,多快活。”
鳥兒從天空飛過,大樹想:“鳥兒飛來飛去,多快活。”
“就連風和河水,也是那麼自由。可是我,沒有腳,沒有翅膀,不能飛,也不能走,根紮在哪兒,就隻能在哪兒待著。”
大樹覺得很傷心。
小鹿對大樹說:“大樹,大樹,你不要傷心。”
小鹿叼起大樹的種子,把它帶向遠方。
鳥兒對大樹說:“大樹,大樹,你不要傷心。”
鳥兒銜起大樹的種子,把它帶向遠方,
沙沙沙,風吹過樹梢,好像在說:“不要傷心,不要傷心。”
風帶走了大樹的種子。
嘩嘩嘩,河水從樹下流過,好像在說:“不要傷心,不要傷心。”
河水帶走了大樹的種子。
很多很多年過去了,大樹變得很老很老,它一直站在河邊。
一天,有個人砍下這棵大樹,把它做成了一條船。
這個人劃著船去旅行。
啊,世界是多麼大呀,有廣闊的平原、高高的山,有漂亮的城市和快樂的孩子們……
現在,大樹——不,用大樹做成的船沿著河盡情地漂遊。風吹拂著它的桅杆,河水拍打著它的船舷,河兩岸閃過一片片茂密的樹林。這個人告訴它,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被風,被河水,被鳥兒和小動物們帶到遠方去的大樹的孩子們。
44 小白雲的故事
作者:鄭允欽
天晴了,雲兒們覺得沒事可幹,都懶洋洋地躲到天邊閑聊去了。隻有一朵小小的白雲在天空飄著,不喜歡待在天邊聽人家聊天。
小白雲飄呀,飄呀,飄到了一座山崗上。山崗上有一幢小木屋,木屋前有一個瞎眼老婆婆,老婆婆正傷心地哭著。小白雲覺得很奇怪,問道:“老婆婆,您為什麼哭呀?”老婆婆說:“天冷下來了,我連一床棉絮也沒有,怎麼過冬呀?”小白雲一聽,心裏可著急了,沒有棉絮,老婆婆會凍壞的,它決定幫助老婆婆。“老婆婆,您別哭了,我送給您一床棉絮,我把棉絮掛在您的竹竿上!”說著它趕緊飄過去,掛在老婆婆的竹竿上。
老婆婆不相信,她站起身,走過去伸手一摸,摸到了小白雲,以為是棉絮,高興得直叫:“謝謝你,謝謝你!”她說著,抱起小白雲走進屋子,把它塞進被套裏,歡歡喜喜地鋪在床上。晚上,老婆婆蓋著白雲被子,覺得又輕又暖和,舒服極了。
第二天,山崗下有個名叫壞心肝的小偷,聽說瞎眼老婆婆有一床好棉絮,就在傍晚趁老婆婆做飯的時候,把棉絮偷走了。壞心肝不知道偷的是小白雲,把它塞進了自己的被套裏。晚上,壞心肝躺在暖和的白雲被裏,很快就睡著了。可是,睡到半夜,他給凍醒了,“啊嚏、啊嚏……”直打噴嚏。伸手一摸,哎呀,被套裏空空的,棉絮不見了!原來,小白雲討厭壞心肝,等他一睡著,就從被套裏鑽出來,飛回老婆婆家裏去了!
過了幾天,壞心肝聽說老婆婆的棉絮還在屋裏,覺得很奇怪。晚上,他趁老婆婆不注意,又把棉絮偷了來,這一次,他把被套帶子綁得緊緊的。沒想到,他剛睡著,小白雲就從被套裏鑽了出來,飛回老婆婆家裏去了。壞心肝夢見自己掉進了冰窖,渾身發起抖來,不一會兒就凍醒了。壞心肝知道棉絮準又回到老婆婆那兒去了,簡直氣炸了:“哼,你這老婆子也別想舒服!”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爬上山崗,放火燒老婆婆的屋子。點火後,他怕被人發現,急忙逃走,不小心掉下山穀,把手摔斷了。
老婆婆的屋子著火了。老婆婆大聲哭喊起來,四周都是火,跑不出去。小白雲趕緊從老婆婆的被套裏鑽出來,把身體化作雨點滴落下來,將火撲滅了。有兩顆小雨點,正好滴在老婆婆幹枯的眼眶裏,老婆婆的眼睛突然變得亮晶晶的。啊,她能看見東西了。
老婆婆高興極了,她總算明白了,是小白雲幫了她的忙。這時候,天亮了,天上飄著一朵小白雲,讓太陽一照,變成一朵美麗的彩霞。老婆婆站在山崗上望著,心裏非常激動,多麼美麗的彩霞,多麼美麗的世界呀!
45 豬八戒拜年
作者:包蕾
唐僧、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從西天取經回來,除了唐僧還當和尚,三個徒弟都走了。孫悟空回花果山,養花栽樹;沙和尚回流沙河,撐船擺渡;豬八戒呢,回到高老莊,還種他的地。
有一年,快過年了,高老莊家家戶戶買年貨,做年糕。豬八戒卻懶得動,心想:“這有多煩啊!我嘛,不如到師兄師弟家去拜年,在他們家吃現成的。”大年初一這天一早,他披上那件黑不溜秋的破袍子,駕起雲頭,不多會兒就到了花果山。
他剛從雲頭上落下來,就讓幾隻小猴攔住了:“呔,你這長鼻子,是哪來的外國人,是來偷果子吃的吧?”說著,小猴們就七手八腳去揪他的大耳朵,扳他的腳,扯他的袍子,急得他哇哇叫:“別的好說,我的袍子一扯就爛,我能穿破袍子拜年嗎?”
正在鬧哩,一隻老猴跑來,大喝一聲:“小的們,不得無禮!孫爺爺已算定這時候有貴賓來了,大名豬八戒……”
豬八戒忙答應:“我正是豬八戒,快領我去見你們的孫爺爺。”
豬八戒一見孫悟空,連忙拱手,說:“猴哥,老豬給你拜年來了。恭賀新禧!”
孫悟空也忙拱手,說:“師弟,你好啊!哥哥也給你拜年。”就把豬八戒領到山頂,這裏有石桌石凳,是宴請貴賓的地方。
“師弟,你一早到這裏來,吃過早飯沒有?”
嗐,別說早飯,連昨天的晚飯也沒吃。豬八戒打算空著肚子,到花果山來大吃一頓。但是他不好意思直說,正想扯扯謊,說:“我吃了早飯來的。”話沒出口,隻聽見孫悟空說:“要是師弟吃了早飯來的,那就等到中午再擺筵席。”
豬八戒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可不是,一連兩頓沒吃,能不餓嗎?這時候隻好說:“猴哥,我起了個早,來不及燒早飯……”
孫悟空連忙叫小猴們:“快擺筵席!”他像點菜似的,叫一樣,小猴們上一樣,不過沒有大魚大肉,也沒有饅頭花卷,盡是水果,紫的是葡萄,黃的是枇杷,紅的是楊梅……
豬八戒吃了個痛快,他吃著吃著,忽然想起:“我吃了這一頓,下一頓怎麼辦?”正好這時候孫悟空歪過身子去,跟小猴說話,豬八戒就抓了一大把水果,塞到袖子裏去,就這麼好幾回,把兩隻袖管都塞得滿滿的了。真開心,真開心,這麼多水果,從今天大年初一,吃到十五元宵節,也都夠了。
豬八戒當孫悟空沒看見,哪知道,孫悟空就像後腦勺也長眼睛似的,早就知道了,心想:“這呆子還這麼饞哪!讓我來跟他開個玩笑。”就悄悄地拔了根毫毛,吹了口氣,說聲“變”,變成一隻蜜蜂,嗡嗡嗡,嗡嗡嗡,繞著豬八戒的長鼻子轉呀轉。豬八戒給嚇得舉起雙手去趕蜜蜂,一巴掌又一巴掌,沒打著蜜蜂,盡打在自己臉上。他那件破袍子,兩隻袖子裏裝滿了水果,有多重啊,經不起晃來晃去,嘩啦一聲,裂開口子,水果全滾出來了。
孫悟空笑嘻嘻地說:“哎喲,原來師弟帶了水果來當年禮,謝謝,謝謝!”羞得豬八戒滿臉通紅,隻好說實話了。
臨走的時候,孫悟空送給豬八戒幾大筐水果,對他說:“這些水果都是我和小猴們一起種出來的。你把核呀籽呀留著,種在地裏,過幾年就有吃不完的水果了。”
46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Ⅰ
〔法〕儒勒·凡爾納著 佳樂編譯
“鄧肯號”遊船在北愛爾蘭與蘇格蘭之間的海麵上航行。一條鯊魚撲入遊船的後浪槽,水手們經過一番忙碌,把鯊魚撈上了船。鯊魚的腹中有一個裝著文件的酒瓶。文件受到海水的浸泡,部分字跡已經模糊不清。船主格裏那凡爵士對文件內容做了以下猜測:兩年前,三桅帆船“大不列顛號”在南半球的海岸沉沒,船長格蘭特和兩名水手被印第安人俘虜。這是格蘭特發出的求救文件。文件拋入海中的地點在南緯37°線上。
格裏那凡命令“鄧肯號”立即返航。在“鄧肯號”靠岸之前,他用電報向《泰晤士報》發了這一消息。
格裏那凡上岸後,便拿著文件向英國政府報告。這時,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十六歲的瑪麗和十二歲的羅伯爾,看到了《泰晤士報》的消息後,便由管家帶領著到格裏那凡家登門求見。格裏那凡爵士非常氣憤地回到家裏,原來,英國政府竟以文件字跡不清為由,拒絕營救沉船。格裏那凡樂於慷慨助人,做出了讓“鄧肯號”去南半球海岸營救沉船的決定。
格裏那凡夫婦帶著瑪麗姐弟,乘上“鄧肯號”出發,孟格爾船長、奧斯丁大副、麥克那布斯少校和奧比內司務長隨同前往。
“鄧肯號”啟航不久,船上出現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瘦高個兒陌生人。他的舉動有點兒滑稽可笑。他是地理學會的秘書、法國卓越的學者巴加內爾。他原來打算到印度去,卻錯上了“鄧肯號”,結果將錯就錯地留了下來。
“鄧肯號”沿著麥哲倫等名人走過的航道疾駛,後來停泊在美洲西海岸的塔爾卡瓦諾港。英國領事和沿海居民否定“大不列顛號”在南緯37°線附近沉沒的可能性。地理學家巴加內爾提出了沿南緯37°線向內地尋找的建議。於是,他們分成水陸兩路去尋找。格裏那凡、巴加內爾、麥克那布斯、羅伯爾、奧斯丁和水手威爾遜、穆拉地走陸路,孟格爾繼續駕船走水路。水陸兩路約定在大西洋的阿根廷海岸會合。
走陸路的人們騎著騾子,由向導巴加內爾帶路,從南緯37°線附近出發,沿途不斷打聽格蘭特船長的消息。
雪地裏有一間無人居住的小屋,那是印第安人用土坯建成的。他們在小屋裏歇下了腳,在屋裏煮咖啡。有趣的是,這裏的水的沸點隻有87℃。
他們睡下後不久,被猛烈的地震驚醒了。那景象極為可怕:許多山被齊腰斬斷,尖峰陷落,地麵裂開了。他們所在的那座山也急劇滑動,與另外一座山相撞。大家被震下了山坡,清點人數,發現少了羅伯爾。
他們看到一隻兀鷹從山後飛出,鷹爪上掛著一個人,那正是羅伯爾。說時遲,那時快,一聲槍響,兀鷹墜落了。救下羅伯爾的是當地土人塔卡夫。塔卡夫向他們證實了一個情況:在科羅拉多河和內格羅河之間,有一個印第安遊牧部落,部落酋長卡夫左拉抓到過一個歐洲人俘虜。他們聽到後認定,那歐洲人俘虜一定是格蘭特船長,於是騎上塔卡夫弄來的馬匹,啟程前往。他們不知不覺走進了阿根廷草原,不久便感到幹渴。塔卡夫所騎的馬——桃迦具有極高的靈敏度,它利用空氣濕度的變化,幫助他們找到了水源。
半夜,他們又受到了紅狼的襲擊。在狼群撲向住地的危急關頭,塔卡夫拍馬躥出,狼群便一窩蜂地向他追擊。塔卡夫甩掉狼群後,又和大家會了師。
他們來到了阿根廷平原區,一路上飽覽了海市蜃樓的奇幻景象。到達獨立堡後,該堡司令告訴他們說,由於內戰,這裏的印第安人都已移居到別的地方去了。他們決定先去大西洋海岸,和“鄧肯號”會合以後再商定具體去向。途中,他們見到了一座“牛角林”。原來那裏是一片泥灘,好幾百頭牛陷入泥灘後悶死,便形成了牛角如林的景象。
繞過“牛角林”,他們又遇上了洪水泛濫。在幾乎絕望的時候,他們爬上了一株高大的核桃樹,開始過像鳥兒那樣以樹為居的生活。他們在樹上砍了些樹枝,用幹苔蘚做燃料,用望遠鏡在太陽底下一照,幹苔蘚就點著了。他們隨手撿了些鳥蛋,煮熟後美美地吃了一頓。
這時,巴加內爾對從海上撈起的文件有了新的解釋。他認為,由於文件字跡模糊,很可能“大不列顛號”失事的地點不在南美洲,而在澳大利亞;格蘭特船長是被當地土人俘虜的,不是印第安人俘虜了他。巴加內爾的分析博得了大家的喝彩。
一星磷光從水麵上漂來,羅伯爾伸手一撈,抓著的是一隻會發光的小蟲。巴加內爾用這蟲來照明,看清了當時手表所指的時間。夜空像鍋底一般黑,一陣雷電過後,便下起了暴雨。他們棲息的核桃樹被雷電擊倒,他們攀住火勢熊熊的核桃樹在大水裏漂遊。鱷魚在他們的後麵緊追不舍。將近天亮的時候,核桃樹“觸礁著陸”,他們才擺脫困境。
他們登上鹽灘。鹽灘像鋪著一層閃光的玻璃似的,給他們的行走帶來了困難。最後,他們聽到了漲潮的海濤聲,於是一起衝向海灘。無邊無際的大西洋展現在他們的麵前。
他們的目光在洋麵上搜索。拂曉的時候,他們終於看見了正在徐徐行駛的“鄧肯號”。塔卡夫舉槍對著天空連放三槍。“鄧肯號”看到了他們,吐出一股白煙作為回應。
47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Ⅱ
〔法〕儒勒·凡爾納著 佳樂編譯
“鄧肯號”告別美洲海岸,又迎著大西洋的波濤向東駛去。為了添加燃料,它不得不稍稍偏離一下南緯37°線,在阿姆斯特丹島拋錨。他們在島上飽覽了噴泉奇景。礦泉水從淡黑色的亂石堆中冒出來,在地麵上騰起濃烈的蒸汽。礦泉的水溫高達80℃,所以,隻要在幾步遠的海裏捕上魚,放進礦泉裏煮,幾分鍾就可以吃到熟魚。
“鄧肯號”添了燃料後繼續前進,途中遇上了風暴,船在海潮中劇烈顛簸著。眼看就要翻船了,船長孟格爾提議打開所有的油桶,把油桶裏的油倒入海中,船周圍的白浪就這樣被油壓住了。
他們在百奴衣角上岸,向一位愛爾蘭移民打聽有關“大不列顛號”的情況。一個名叫艾爾通的四十五歲的農場工人,自稱是當年同格蘭特船長一起出航的“大不列顛號”上的水手。
艾爾通的話給大家帶來了希望。格裏那凡爵士做出決定:由大副奧斯丁駕駛“鄧肯號”去墨爾本修船,其餘的人由艾爾通帶路,沿南緯37°線橫貫澳大利亞去尋蹤覓跡。
一支由牛車和馬隊組成的隊伍出發了。在渡河的時候,海倫夫人和瑪麗小姐乘坐的牛車差點兒傾翻,雖然她倆平安地上了岸,牛車卻遭到了損壞。格裏那凡的馬跑掉了馬蹄鐵。艾爾通自告奮勇,表示願去32千米以外的地方請修理匠來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