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述,他太過平凡,平凡到哪怕就站在麵前也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是,就像冬日裏無所不在的陽光一樣,弱弱地,默默地,照亮了一角。
4⑧思⑧兔⑧網⑧
4、四 ...
香樟樹哭了。它原來隻是一棵毫不起眼的香樟樹。像它的兄弟姐妹們一樣,粗糙的樹皮,笨拙的樹冠,連葉子都毫無特色。也許他一直都是在自作多情。也許在白鷺的眼中,他隻是無數香樟樹中的一棵,毫不起眼。
它奢望過特殊。但它明白那不過是奢望而已。白鷺注定要遷徙,要漂泊。它扇一扇翅膀,就可以毫不留戀地離去。而樟樹隻能站在原地默默守望,連邁開一步都做不到。於是它漸漸不安,它覺得它擁有了太多;它開始害怕失去。如果回到過去,變回沒有白鷺的樟樹,它也許可以繼續淡然地生活下去。但是那種歲月,他已經無法甘之如飴。
可是,就在那個雨夜,白鷺卻在它的耳邊呢喃。對它說,它是獨屬於它的樟樹。微風拂過,它分辨得出它的心情:開心的,抑或是不開心的。付出的心意,會綻放在指尖,盛開在樹梢。它聽得見。
——————————————————————————————————————————
又是新的一天。章述捂住被子坐起身,並不確定昨晚的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現實。他聽見白陸溫柔地對他說話,溫柔地半抱起他,把他帶進自己的房間。衣衫摩攃著,前所未有地靠近。
但是這樣的話,他也問不出口。搖搖腦袋,他套上衣服準備熬粥,卻發現廚房裏站在另一個人,係著圍裙,拿著粥勺,身體隨著手臂的韻律一搖一擺地晃動著。那人轉過頭看見站在門口的章述,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扭過臉道:“還知道起來啊豬!居然還要我親自動手……我都要餓死了,還不快過來給我弄吃的?”
撅起嘴撒嬌的白陸……
這樣的白陸果然隻是驚鴻一瞥。
章述敲了敲門,無人應答。擰了擰門把手,發現並沒有鎖上。於是他小心翼翼地開了一條縫,朝屋裏探望——幾乎嚇了他一跳。
房間裏麵完全是一副車禍現場的慘狀,地上到處都是散亂的紙張,已經完全看不出昨晚剛剛打掃過的痕跡。白陸就背對著他坐在紙堆的中心,抬頭望著窗外,似乎在發呆。章述又重重地敲了敲房門。白陸一驚,如夢初醒一般轉過頭喊章述進來。
“……工作遇到瓶頸了嗎?”放下咖啡杯,章述看了看滿地幾乎停頓在一個地方的畫稿,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出言關心。這個周末,白陸一直是這個狀態,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連吃飯的時候都是一副神遊物外的樣子,匆匆吃了幾口就又鑽了回去。
揉了揉頭發,白陸皺起眉頭:“是有一點。”他端起咖啡杯來啜了一口,又啜了一口,滿足地歎口氣。難得放鬆的片刻,終於讓白陸有了一點傾訴的欲望。他拿起鉛筆,指了指平麵圖上標注為連接點的位置,說:“這裏。既要符合產品的氣質,又要配合展台的展示……有點難。”
如果委托方點頭,設計也被展覽方接受了的話,公司就能拓展開一條宣傳帶來訂單的活路了。白陸轉動著手裏的鉛筆,覺得壓力有點大。小公司的命運,越發能被個人的行為所牽動。也許這種挑戰所帶來的刺激感,也正是白陸選擇這家公司的原因吧。
“我想……”章述怯怯地伸出手指,“我覺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