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麵色蒼白,雙目微閉,聽到動靜才睜開眼,看見是啞貓兒,緩然道了句,“你來了?”
啞貓兒點點頭,從衣袖中摸出一個窩頭,放在男子麵前的木盤子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男子眼光掃過窩頭,神色未動,問道:“官兵來過了?”
啞貓兒又是點頭,半跪著從懷中取出水袋來,小心地將水倒在陶罐內,這才直起腰,拿一雙眼期盼尊重地瞧著那男子,神態恭敬得就好象麵前這位麵目平凡的中年男人是天上的神祇一般。
那男子被看得有點不自在,目光微閃,方道:“小姑娘,此次相助之恩,我雲中飛記下了,不知你可有什麼心願,在下必盡力幫你達成。”
此次出手,雖然重創了那老賊,但郡王府裏不知何時請得了高手,救得老賊性命不說,自己胸`前還中了一記七傷掌,這條老命險些就折在這沁城了。幸好還能撐著一口氣,一路逃進了這院子,本想在柴堆中躲躲,卻被這啞巴小姑娘看見,連比帶劃地帶到了這地下秘室。
看這秘室形狀不大,各處都簡陋非常,也不知是否這小姑娘自己挖成的,若是,這小姑娘卻不簡單啊。
那小女孩聞言,抬頭瞧著那男子,本是灰暗的眼睛霎時一亮,身子已是重新跪下,衝著男子連連叩頭,嘴裏卻發出嘶啞無聲的氣音,斯斯作響,那男子不明其意,問道:“快起來,這是做什麼?”
小女孩麵現焦急,邊發著那模糊不清的聲音,邊伸手在空中比劃,突然眼珠一轉,福至心靈,忙伸手在麵前的土地麵上,劃下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收,我,為,徒。
二 婢女
日光照在煙青的窗紗上,那窗紗底色雖素,上頭卻是金線綴著七彩飛鳳,在光照下便顯出班駁華麗的重重影子來,屋內瑞香陣陣,暖氣嫋嫋,靠窗的屏風後設著暖榻,榻上倚坐著位錦衣華裳的美婦,年約三十許,體態微豐,姿色妍麗,神情溫和帶笑,隻有眼角微微上挑,少許露出些與表情不符的淩厲。
榻前的腳榻上坐著位十六七歲的俏麗丫環,身子微彎,兩手仔細地捏著榻上美婦人的腿,邊伺候著,邊小心瞧著主人的臉色。
美婦隻是閑適地坐著,時不時朝門外瞄上一兩眼,若有所待。
那丫環跟在主人身邊多年,對主人的心思倒也猜個七七八八,今天是二姨娘生產的日子,郡主娘娘隻怕是心下不喜吧?
要說這郡主娘娘當真是金枝玉葉,本朝皇帝正是她的親堂兄,賜封號為景嫻,皇叔慶郡王就她這麼一個郡主女兒,真是如掌珠一般嬌養長大,光是挑婿就費了兩三年工夫,京裏權貴子弟的畫像都編成了冊,任挑任選,卻是挑來挑去始終都沒有中意的,最後還是郡馬爺從東原澤郡進京會試,一舉高中狀元,不僅文才無雙,那人物也生得極是英俊風流,郡主這才相中了郡馬,成婚後兩人恩愛非常,隻美中不足的是在子嗣上頭十分艱難,十年裏隻得了個女兒,還在周歲時生病沒了,後來到第七年上頭方給郡馬爺納了兩妾,其中大姨娘生子時難產死了,留了個兒子郡主養活在身邊,算做自己生的,如今這二姨娘生產,無論是生男生女,都及不上大少爺稀罕,隻怕是…
卻聽門外腳步聲響,一個婆子匆匆走了進來,邊行禮邊道:“老奴見過郡主。”正是景嫻郡主的心腹佟婆子。
“那邊如何了?”
景嫻郡主揮揮手,示意丫環退下,目光微閃,似笑非笑語氣關切。
佟婆子叉手低頭,神色恭敬,“那屋裏是個沒福的,大人孩子都沒保住,…可惜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