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個個深刻的月牙兒,蘇梧桐用這種絕望的掙紮將自己的痛成功的把淩胥日也拉進了地獄。
他收緊雙臂:“沒事,沒事的,桐桐,這個孩子我們要的,我不會讓他(她)有事的,你放心,你放心……”
似是對梧桐,亦似是對自己說,喃喃的聲音像古琴淡雅的弦音一樣按摩著兩人的神經。
十幾分鍾後,蘇梧桐的情緒總算在淩胥日的安慰下平靜許多。
也許是哭的多了,傷感的氣氛中梧桐竟然搞笑的打起了咯。
“桐桐,你怎麼知道的?”淩胥日手指穿過梧桐細柔的發絲,問。
“幹媽的姐姐來看我,咯……都說了,咯。”梧桐捂著嘴,黑暗中不自覺的朝淩胥日懷裏藏了藏。
淩胥日想著徐仲池來找梧桐多半是徐友芬的主意,他伸手拉下梧桐捂在嘴上的嫩白,瞬間,房間內又是一片嗝了嗝了的打嗝聲。
這聲音漸漸衝散了那淡淡的悲憫與哀傷,“桐桐,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隨著聲音,淩胥日一下一下的給蘇梧桐順著背,梧桐依言,全身放鬆的調節著呼吸,一分鍾後,呼吸果然暢快許多,胸口鬱結的一團氣也隨之散去了。
淩胥日一邊輕撫,一邊細語道:“桐桐,你放心,這個孩子我們會留,我不會讓孩子有事的。”“嗯,哥,我信你。”
同樣的華山醫院,不同的十層樓梯內,季白、春菊兩人坐在長桌兩旁的凳子上,夏響盤腿坐在床上,三人默默的吃著飯,彼此無話。
夏響眼睛死死的盯著飯碗,卻絲毫沒有動筷子的意思,思維早已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季白見此,咳嗽一聲:“幹嘛呢,不好好吃飯,心神不寧的!”
見夏響依然神遊,季白生氣的放下碗筷,瓷碗落在金屬床桌上,發出砰的一聲。
夏響唬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碗上的筷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啪嗒一聲落在了桌麵上。
夏響見春菊端著碗怔怔的看著他們,不覺臉上無光,朝著季白開口嗬斥道:“你這發的什麼風,不好好吃飯!”
“哼!”季白冷笑一聲,“恐怕不是我抽風,而是某人的夢中情人一來,咱家的大老爺就人來瘋了,是吧春菊!”
季白的本意本是借著春菊給自己造造聲勢,沒想到這話一出,立即讓春菊想起下午的一幕,她臉上一白,托著碗筷的手也不自主的顫栗起來。
氣頭上的季白並沒有注意到春菊的異常,她怒目的蹬著夏響,換做平時,夏響早就急了,然而這次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急色的看著季白,“哪個夢中情人?難道是徐……”
友芬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夏響的舌頭就斷送在季白淩厲的眼刀之下了。
“快五十的人了,虧你還有這個臉!”如果眼睛能當作武器的話,那季白的眼皮絕對能把他擠死。
“好了好了,不吃了,春菊,把東西收拾一下,丟了吧!”
夏響把春菊支開,冷眼瞧著她走出了房間,這才小聲對季白說:“小白,你不會看見徐友芬了吧?”
季白哼了一聲,扭過身子。
“老婆,和你說真的呢,是不是見到了啊!”想想下午見到的淩胥日,夏響一陣心悸,聲音也由討好變為急切。
季白甩開夏響骨瘦的爪子:“是又怎麼樣,你還真惦記她啊,可惜人家不是來看你的。”
“哦?此話怎講。”夏響聽出這個中還有門道,頭抵在季白肩膀蹭了蹭。
要知道季白雖然是子/宮摘除的人,但她仍然是個女人,雖然是個打了折扣的女人。
“發倩邊去,別在我這發,告訴你,這兩天給我消停點,沒事別往外跑,淩家那位可就在樓上呢!”
季白推開夏響的頭,走到窗前打開了窗子。
上海冬季特有的陰寒順著陽台股了進來,颼颼的嗚咽,季白心中的燥熱這才漸漸平熄。
她轉過頭,“老夏,好久沒開葷了,是不是想了啊!”
此時的季白消失了平日的端莊,消失了對紫黛母愛的慈祥,仿佛瞬間,她就又恢複到夏紫黛13歲那年以給夏響治病為由誘騙小女孩兒躺上床的那個惡毒“母親”。
然而,每每,無論是徐友芬的人或是名字出現在她周圍時,她總是嫉妒的發狂,而那個晚上,她勢必會想辦法將夏響的思維從那個該死的女人身上移開。
誰讓她,複旦大學的校花季白,會淪落成她徐友芬可悲的替身呢。
“老婆,你說什麼呢,我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嗎?”夏響裝模似樣的理了理頭發,一本正經的說。
“哼,你就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嗎?當初說好好好照顧蘇醒的女兒,就當還債,可你這事辦的好啊,直接就把人家給上了,如果讓淩家和那個什麼梧桐知道,你想想他們會不會放過你!”
夏響憶起當初玉清宮那次的教訓,不禁頭皮發麻,“老婆,小白,你最好了,你不會的是吧?”
“那就看你對我的態度了。”說著,季白白粉粉的手搭在夏響的肩頭,揉捏起來。夏響閉上眼睛,享受著季白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