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你回去吧,我查好會打你電話的。”
“嗯,那……那我先回了。”春菊兩隻手絞在胸`前,成麻花狀,一步三回頭的蹭出了走廊。
“阿胥,你又在哪鬧這麼個寶貝啊,不怕丫頭知道泛酸!”待春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裏,江陵七才開口打趣。
“別瞎說,那個女孩被夏響強/暴了,我總覺得夏響這人不安分,與其將來措手,不如提早捏牢把柄。”
狠絕剛剛爬上眉梢,又瞬間消失了,屋子裏一個輕輕的聲音傳來:“哥……”淩胥日朝江陵七擺擺手,“你先回吧,去查查杯子裏參與液體的成分。”沒第二句話,他轉身要走。
“唉,阿胥……”淩胥日偏頭等著江陵七,後者帶絲笑意的聲音嬉笑著傳來,“趕緊把婚結了吧!”
淩胥日不動聲色,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飛起就是一腳。
江陵七一閃,躲開兩步,邊捂著被旋風腳擦到的屁股,“太狠了吧!”他嬉皮笑臉的朝淩胥日揮手道別。
遠遠的,江陵七背影一隻手按著屁股揉著,一隻朝淩胥日揮著,陽春白雪,一月份瀲白的日光透過窗欞灑在江陵七米色外套上,視線漸漸失去焦距。
“是該結婚了啊!”淩胥日喃喃。
徐仲池提前走出單位,窈窕的身形裹在精致的短款黑風衣內,幹練的氣質背麵看去絲毫看不出她是一個已經五十五歲的人了。
下了樓,徐仲池繞到樓後停車場,幾步遠朝她那輛黑色廣本按下電子匙。
馬力發動,廣本載著徐仲池揚長而去,飛轉的車輪揚起地上的微雪,在空中畫出一個漂亮的白色風車。
四點鍾不到,徐仲池的車聽到一處別墅外麵,看著門柵欄後麵麵積大的有些恐怖的庭院,徐仲池歎了一口氣:爸爸,大哥,二妹她過的很好,你們放心吧。
本來徐仲池要去按門鈴,但這時外麵的雪花越飄越歡,她看看外麵陰森森的天,拿出手機,一會兒,電話通了。
兩秒鍾後,雕花鏤空複古鐵門豁然洞開,徐仲池駕著坐騎開了足有半分鍾才來到大門,門口一個駝背的老管家拄著拐棍走上來,“夫人已經在等了,您請進。”
說著,七叔單手拄棍,另外一隻手一揚,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仲池隨著他的指引進了別墅。
說起來徐家也是名門旺戶,徐仲池的丈夫是華山醫院的副院長,那在上海也是聲望極強的人物。
饒是見過市麵的徐仲池也被淩家的氣勢鎮住了。
客廳正中間牆壁上一張名筆所繪的山河日月圖正是去年國內拍價最高的一幅,當時價格的位數令無數收藏者望而卻步。
除了這幅日月圖,屋內多少名貴古董也不計其數。
好容易徐仲池收起眼中的震驚和……一絲羨慕。
徐友芬一件廣袖真絲居家服,坐在米色沙發中,細長的脖頸高雅、妖豔。
“大姐,來坐。”
徐友芬站起身,手向徐仲池遠遠伸出。
在同齡人裏,徐仲池自認已經是保養得益的了,可徐友芬透過袖口露出的那段潔白讓她自慚形穢。
她忽略掉那隻胳膊,徑自坐到徐友芬身邊。
“今天那兩個孩子來找我了……他們打算要留下孩子……”
“……”徐友芬默。
過了許久,徐友芬溫溫緩緩的說:“你沒有和他們說孩子有可能畸形嗎?”
波瀾不興的語氣聽不出態度。“二妹,你明知道這孩子有可能沒有問題的,那也是你的孫子或孫女啊……”
徐友芬微微一笑,看了眼一旁的七叔,沒有接口,而是轉移了話題:“姐,今天給你準備了一塊上好的肋五花,一會兒讓你試試我的南乳肉。”
徐友芬站起身,“七叔,安排人帶我姐姐各處看看,”她朝七叔吩咐完,便拉起徐仲池的手示意她跟著七叔。
目送著徐仲池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徐友芬朝廚房走去,唇邊,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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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飯後,梧桐提出出去走走,淩胥日被她磨得不行,問過當晚的主治醫生,確認沒有問題後,竟然問護士站借了一個輪椅。
當淩胥日提著折疊輪椅進房間時,搞笑的畫麵讓正端著水杯喝水的蘇梧桐終於忍不住噗了,斑駁的水漬濺了一床,白白的被單上氤氳出一個個不規則的圓形,就像此時蘇梧桐合不攏的嘴巴一樣。
“哥,不至於吧,我沒那麼嬌弱。”梧桐捂著笑的發痛的肚子,彎腰歪在靠枕上。
淩胥日沒說話,他從櫃子裏拿出梧桐的大紅羽絨服,隨後神情專注的給梧桐穿了起來,拉好拉鏈,戴帽子,圍圍巾。
一切做的細致、自然,讓早已對淩胥日的照顧習以為常的她再次溫暖、臉紅。
淩胥日推著梧桐在醫院四周溜著。
車輪軸一折一折的轉著,緩慢而富於節奏。
突然間,梧桐有些恍惚,仿佛兩人穿越了時空,一眼萬年。
“哥,我想吃飯團。”隔著嘴巴上覆蓋的厚厚毛巾,梧桐指著不遠處的羅森超市,悶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