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梧桐,繼續的做著觀察。
牆上的時鍾按部就班的爬著格子,已經十分鍾過去了,隔簾外麵,排隊等候做B超的人們開始騷動。
“裏麵這人怎麼這麼久啊!”
“是啊,估計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一對年輕夫妻模樣的男女在座位上小聲卻清晰的說,毫無疑問一字一句都被裏麵的梧桐聽的真切,就在她內心慌作一團時,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堅強有力的傳了進來。
“我太太隻是做例行產檢,如果耽誤你們的時間,我很抱歉,但請不要這樣說,她會緊張。”那對男女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聽上去好像是在道歉之類。
梧桐終於可以忽略掉外部的幹擾,將耳朵的頻道調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隻要他在,她的天垮不了。
“小姐,好了,額,那個,胎兒很正常。”女醫生隔著口罩,拿開掃描儀對蘇梧桐說。
梧桐大喜過望,“真的嗎,大夫,你沒有騙我?”
她心裏像放飛九十九隻白鴿一樣,撲棱棱跳的厲害。
“哥,你聽到了嗎,孩子很好,他竟然很好,啊呸,你看我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的孩子很好哎,哥,你聽到沒有啊!”
淩胥日覺得自己兩節的胳膊被她搖出了四節的感覺,但很顯然,他也是異常興奮喜悅的。
他兩手定住梧桐由於興奮不停搖晃的頭,額頭抵上她的,“噓,安靜些安靜些,不要吵到寶寶睡覺。”
齒間的熱氣夾著愛意撲打在梧桐麵頰,秋風描紅葉般在她臉上掛了一層胭脂。
梧桐略微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下,就要下地,一旁的醫生這時提醒道,“把透析液擦掉吧。”
兩張紙順著醫生白皙的手遞到梧桐麵前,梧桐這才發覺腹間很涼,連忙接過手指細細擦拭起來。
淩胥日看著她的窘樣,笑的一臉春風得意。梧桐擦好腹間的濕跡,一抬頭,淩胥日早已拿著鞋子準備給她穿。
“我自己來吧。”梧桐小聲捏捏的說。
“不用。你坐著就好。”
下一個病患,也就是剛剛簾子外麵說話的那對小夫妻探頭朝裏麵看來。
年輕的妻子,手肘在丈夫胸`前狠命一錘,“看看人家,我不舒服,要你陪我來看看都推三拖四的,真不像話。”
妻子責怪的目光讓丈夫有些下不來台,“我這不是來了嗎……”還沒辯駁完全,接下來的話就被妻子淩厲的眼神堵了回來。
“下一個。馬一米。”
醫生見梧桐已經穿戴完畢正被淩胥日扶著往外走,便大聲叫著下一個患者。
“來了,來了。”趴在簾子邊的女人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叫到,忙應聲往裏走。
年輕丈夫在簾子落下前一秒大叫一聲:“老婆加油!”惹得裏外聽到的人都一陣笑。
馬一米與蘇梧桐他們擦身而過時,被眼前這對郎才女貌的璧人晃了一下眼,當即朝梧桐點了點頭,之後便揚起頭赴刑場般爬上了台子。
其實馬一米本意是提高一下自己的氣場,未料偷雞不成蝕把米,得到了“類犬”的喜劇效果。
“哥,我們要等多久報告才能出來啊。”出了B超室,梧桐問淩胥日。
“一小時以後。”淩胥日看看懷中的梧桐略帶倦意,“要不之後我讓陵七來拿吧,反正報告一會兒會送到阿姨那裏。”
這淩胥日口中的阿姨正是徐友芬的大姐徐仲池。
“嗯,也行。”淩胥日見得到梧桐的認可,便攬著她朝門外走去。
一坐進車裏,Lee難得一見的主動開口,“小少爺好嗎?”Lee口中的小少爺自是指梧桐肚子裏的孩子。
“很好。”梧桐一時之間還沒完成從女孩兒到女人再到母親這一係列的心裏建設過程,她微赧的回答。
“別亂說,誰說是兒子,我喜歡女兒……”淩胥日十分霸道的截斷。
“看你,沒個樣子,這也是你說是就是,說生女兒就生女兒的嗎!”梧桐反手拍拍淩胥日的胳膊。
“不記得宋丹丹在超生遊擊隊裏的那句台詞了嗎?”說完,淩胥日便嘖著南方男人略柔的嗓音學起了那段東北話,“人科學家都縮了,生男生女老爺們兒是關鍵……”
“噗……”
“噗……”
梧桐和前排的Lee都被淩胥日鬧了個笑場。
梧桐喘著氣,歪在淩胥日身上讓他揉著肚子。
而Lee則平靜了好大一會兒情緒才轉大動了發動機鑰匙。
車子緩緩滑出地下車庫,四月的天氣,春光明媚,地麵上,嫩草早被提前到來的春風召喚出來,大片大片的綠,看起來煞是好看。
算算日子,梧桐扯扯淩胥日的袖子,“哥,我們去上師大看櫻花吧。”
櫻豔一季,三月末四月初正是櫻花開的最絢爛奪目的時候。
淩胥日看看精神很好的梧桐,想了想,便對前麵開車的Lee叫了聲名字,Lee立即會意,在下一個路口一個調頭,在小巷子裏兜了一圈,再回到高架橋下麵時,已經上了反向的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