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默許了她。他微微應了一聲。她問:“在想什麼?”她突然靠了過來,那雙眼如小鹿般恬靜地望著他,四爺心下一動,隻覺得自己以往的心機城府,突然之間消失無蹤,在她麵前全無還手之力。
涼風自窗外吹來,翠翹覺得腳下微涼,濕漉漉地極不舒服,赤腳踏上暖坑前的白色地毯,絨絨的觸♪感極為妥帖。四爺微微一愣,竟有些不自在,沒聽清她說些什麼,掩飾著窘況,另問她:“今天怎麼遲了許久?”翠翹說:“今日下雨,守得不嚴。隻是我出來的時候,正巧東珠來找我,所以耽誤了一會。”
兆佳氏?東珠,左都禦史馬爾漢家的長女。
翠翹懷抱著暖手爐,全身都感覺暖和起來,方才提起來意。“青玉璧可有消息?”四爺搖了搖頭,問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收羅天下的青玉十二生肖,有何用?”
“你大可不必明白。”
他心中鬱結,傲氣從心裏升起來,他悶悶地說:“恕我難以從命。”
翠翹仿佛知道他生了氣:“要知道你不知道的事,也許並不是重要的事。”這樣的解釋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他生氣的時候,總是沉默著不說話。她到底扭不過他,還是妥協道:“這塊青玉,它刻有象征皇權的天子十二章,又叫青玉十二章。”(古書有雲,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繢,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希繡,為天子十二章)
第二章才會相思(4)
這些四爺早就已經知道,但怕他來及消化她所說的事實,翠翹頓了一頓,方說:“隻有靠著它,我可以穿越於時空,時間亦可,空間亦然。我擁有的那塊青玉璧上,刻有一段梵文。”
仿佛她說的話過於玄妙,果然,四爺怔了一怔。半晌,四爺問道:“你又怎麼成了兆佳氏?翠翹?”自從那日突然在宮中遇見她,他一直想問,卻一直沒有機會問她的問題。
她微微歎了口氣:“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當日是在孔廟,她看到一個穿橙黃色衣裳的女子,她款款而來,大約隻得十六七歲模樣,眉間有一道花月痕。她心裏發怵,吃驚的自然不是因為她的花月痕,而是,她居然與她長得那麼像!
她那時覺得自己腳下一滑,意識再無法集中,魂魄像是飄到一片竹林,像她每次來回時空一般,大霧彌漫,擋住她的視線。她在竹林裏找不到方向,兜兜轉轉,又回到原地。她心浮氣躁,直想哭出來。
而後她醒來,是在左都禦史府中。據說那一日是她十六歲生辰,她瞞著家人偷偷出去。她昏迷的時候,母親明敏號啕大哭,據說小時候有人給她算過一卦,她這一生活不過十七歲。
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這麼不可思議地發生了。
四爺沉默了半晌,翠翹突然足尖點地,行至他麵前,“胤禛,你怕我麼?”明眸善睞,先勾去七份魂魄,饒是他再自恃,亦淡淡地笑了。有什麼好害怕的,隻因他知道她與旁人不一樣?可他十年前就知道了啊。
四爺問道:“既然禁錮在這地裏,你還要找青玉璧有什麼用?”翠翹從懷中拿出那個跟在她身邊許久的青玉璧,她輕撫了上去,緩緩地說:“雖然現下它不管用了,但是總要再試一試回去的方法啊,也許其他的青玉璧可以,也說不定呢。”
“你要喝梨花釀嗎?”他突然開口問她,他不喜歡與她談離別的事情,“怎樣,要喝梨花釀嗎?”
她嘟噥一句:“你府上梨花還真多。”門前種著梨花樹,清酒亦是梨花釀出來的。翠翹說:“四爺喜歡梨花麼,正好和我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