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從俄勒岡到加利福尼亞:風暴騎士(1 / 3)

距離在孤杉墓園舉辦生日派對已經過去了幾周,邁克爾、塔博、“鞭子小子”和簡正在暴風雪中的俄勒岡州5號州際公路邊攔順風車。邁克爾把一個結實的帶拉鏈的尼龍寵物籠牢牢地綁在背包頂部,塔博正蜷縮在鬆軟的羊毛毯子裏,毯子是霍桑大道上一個富有同情心的店主捐贈的。

那天早上早些時候,邁克爾把在水牛交易所舊貨店外的廢棄箱子裏找到的二手衣物塞進了他破舊的背包。他帶了一個小型露營爐、一個平底鍋、一個開罐器、一些香料、豆子和蘇打餅幹、一罐雀巢咖啡、一條毯子、一件雨衣、一部便攜式收音機、幾本平裝書、筆記本、幾根鋼筆和馬克筆、一個用來乞討的錫杯,還有貓糧和貓用品。

他在UPS裝貨區旁那條街的楓樹下留了一個裝有五十多個貓罐頭的紙板箱,上麵有一張字條:“免費貓罐頭。請送到當地動物保護協會。人們對我和這隻貓很友好,但我帶不了這些貓糧。”救助塔博的三個月以來,邁克爾開玩笑說,他收到的食物足夠養活一群貓了。流浪漢兄弟們幫他分擔了一些貓糧,裝在他們自己的背包底部,還藏了一些在霍桑大道的灌木叢中,以備不時之需。不過,自從它第一次當眾出現在他的背包上,他就一點兒也不擔心食物的問題了。

邁克爾已經告別了正被朋友們照料著的凱爾,還有斯廷森——他買了一輛二手車,正前往新奧爾良,準備和他的女朋友共度冬天。隨後,邁克爾到霍桑餐具店告別店主——一個前邁阿密警察,他對邁克爾很友好,讓邁克爾在離開前過去打個招呼。店主曾經給了邁克爾五十美元,以感謝他幫他們避免了一場搶劫。

撿到塔博前,有一次,邁克爾在餐具店對麵的一輛快餐車下醉得神誌不清。有兩個人試圖闖入車廂,這時,他醒了過來,喊道:“嘿,你們在幹什麼?”兩人跑走了。他報了警,並告訴警察要注意那兩個人。他覺得他們還會再來的。果然,第二天晚上,他們又來了。不久之後,餐具店店主看到邁克爾坐在門口,便對他說:“我聽說了你做的事。你一直在照看我們,現在我也要照看你。”他給了邁克爾五十美元。後來,當得知邁克爾要去加州過冬時,他便想給他更多,當作他的路費。

收了錢後,邁克爾和塔博與“鞭子小子”和簡會合了。天下起了小雪,他們在7-11便利店喝咖啡暖身,然後踏上了去往南方的旅途。俄勒岡州是唯一一個在高速公路上步行不違法的西部州。

他們其實有足夠的錢買火車票,但如果不給塔博下藥,他們是藏不住這隻愛叫喚又過分熱情的小貓的,邁克爾可不打算下藥。所以他們不得不搭便車。

“鞭子小子”很擅長看地圖、認路和攔順風車,但這條公路太人跡罕至了,偶爾才出現一輛貨車。貨車司機很少會接受搭便車的人。貨車公司不允許載客,因為他們的意外事故保險不涵蓋乘客。沿著公路走了好幾英裏,他們的腳印是雪地上唯一的痕跡。邁克爾不時停下來,把手從拉鏈縫伸進塔博的毯子,檢查它的情況。

到了下午,雪越下越大,覆蓋了公路,衣服和背包上也積了厚厚一層雪。大型卡車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濺起了更多的雪和泥。“鞭子小子”揮舞著他的攔車板,上麵寫著“南方或加利福尼亞”,試圖吸引司機的注意,但根本沒人減速,更別說停下來了。

下午三點左右,他們看到了一條被雜亂的冷杉樹圍著的街,街上滿是破舊商店和快餐店。不過他們決定繼續走到下一個出口,那裏有一家簡易便利店和一座加油站。然而,當走到出口時,他們發現商店關門了。他們在漸暗的天色中快步回到公路上,希望能找到一個便宜的“歇腳處”——流浪漢對汽車旅館的稱呼——他們可以在那裏過夜。

“我們得趕快找個地方安頓一下,”邁克爾每走幾英裏就說,“我不想帶著一隻貓頂著暴雪攔車。可能會有人報警的。而且,塔博不喜歡這樣。”

“別擔心,‘百寶箱’,我們會找到的,”“鞭子小子”不停地安撫他,“我很快就能給咱們找到順風車。”

但天色越來越暗,他們一直沒攔到車。幾個小時前,映入眼簾的景物已經從波特蘭南部的城郊住宅區變為綿延起伏的森林了。他們筋疲力盡,在一片長滿草的隔離帶裏找到了一個掩蔽在茂密的杉樹叢中的落腳處。杉樹下鋪滿了鬆針,幹燥舒適,他們就在這兒鋪好了鋪蓋。簡、邁克爾和塔博由於疲憊,很快就睡著了。而“鞭子小子”把睡袋裹在身上,靠著背包坐在路邊,手裏拿著攔車紙板和手電筒,等待著過往的汽車。

淩晨四點左右,雪還在下,“鞭子小子”叫醒了簡和邁克爾。他沒睡,不知怎麼攔到了一輛車,可以把他們送到下一個休息站——在威爾遜維爾。匆忙收拾好東西,他們朝停在路上的小貨車走去。簡、邁克爾和塔博可以和司機一起擠在前排座位上,但駕駛室裏沒有空位留給“鞭子小子”了。他們不得不用地毯把他裹起來,希望這樣他坐在卡車後座上時能禦寒。

司機開起車來很恐怖,卡車不停地在泥濘的雪地上打滑。邁克爾把塔博的籠子放在腿上,盡量讓它保持平衡。但是塔博很平靜地坐在車裏,沒有抱怨——大多數貓可是會從俄勒岡州一路“喵喵”叫到加州的。這一路上,讓邁克爾和簡更擔心的是“鞭子小子”,他們怕他被甩到公路上然後被車碾過去。好在離休息站隻有四十英裏了。

“可真難熬。”當他們把他從地毯裏放出來的時候,“鞭子小子”對邁克爾說。他在冰冷的卡車後座上被來回搖晃了將近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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