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加州的文圖拉:最佳搭檔(2 / 3)

“塔博,別打攪它們。它們的生活已經夠艱難的了,你就不要再摻和了!”邁克爾說著,抓住它摟在懷裏。它咕噥了一聲,很生氣他攪亂了它的埋伏行動。當他用皮帶拴住它時,它憤怒地嘶叫著。這是它第一次對他發出嘶嘶聲。但它需要戴上皮帶,這樣他才能保護它不受捕食者的傷害,避免它被海浪卷走,或者遭受其他很多風險。當他第一次訓練它戴著皮帶走路時,它會躺下來拒絕移動或跳上他的肩膀。但它在海灘上的例行散步中找到了安慰,於是跟著他回到了他們的臨時小屋。

但是,當他們回到洋槐樹下的家後,塔博轉過身背對邁克爾,生氣地拍打著尾巴。他試圖撫摸它,它又轉過身來,停止不動,給了邁克爾一個厭惡的眼神,然後匆匆走開了,留給他一個脾氣暴躁的背影。但到了午餐時間,當他端上它最喜歡的食物——珍致牌雞肉貓罐頭時,它把臉埋進碗裏狂吃,把憤怒拋到了九霄雲外。

邁克爾認為塔博對事物是有良知的,但這並不能阻止它做些不該做的事情。同時,他也喜歡它的調皮,那讓它看起來更可愛了。有時它會叛逆,會偷偷摸摸地去執行一些秘密任務。他試過跟蹤它,但它通常能感知到他的目光,會轉過身來衝他喵喵叫,發出小貓叫媽媽時那種刺耳的像鳥一樣的聲音。

接近中午時分,邁克爾帶著塔博來到一座靠近海灘的停車場。他盡量讓它在視線範圍內活動,直到它溜進一輛敞篷麵包車。他走了幾分鍾才走到車那裏。在大麻的煙霧中,他路過了幾個朝氣蓬勃的衝浪者。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夥子穿著濕漉漉的牛仔短褲,顴骨像懸崖一樣陡峭,頭發被太陽曬得黑黑的,正抬頭看著他。

“我想我的貓跑進去了。”邁克爾說。

“我想你說對了。”衝浪者笑著指向身後的貓。塔博四肢伸展,腹部朝上,躺在一堆潛水衣上。聽到邁克爾的聲音,它懶洋洋地轉過頭來。“它在放鬆自己,”他說,“你想進來嗎?我覺得它吸得太舒服了,根本不想動。”

“我可不希望如此。”邁克爾邊說邊走進車內,車內彌漫著一片藍色的煙霧。在波特蘭的時候,他曾對幾個在街上晃蕩的孩子發火,因為他們往塔博的臉上吹大麻的煙霧來逗它開心。“你們想要的話,把世界上所有該死的毒品都吸完也無所謂。”他對他們大吼,“可是永遠不要讓貓來吸。我得對付一隻頑固的成年貓,可我不想和一隻磕嗨了的成年貓打交道。”

“這隻貓是真的難搞,”衝浪者一邊說,一邊吞雲吐霧,“它就這麼直接進來,爬上我的胸,開始舔我的眼睛。我說:‘哦,我的天哪,這位貓朋友,說真的,我們不是戀人,我隻想跟你隨便玩玩,夥計。’”

邁克爾一邊笑,一邊抱起他那隻誤入歧途的貓。“它就是這樣的。有一次,當我在乞討的時候,一位警官走過來對我說:‘你不能在這裏乞討。’這隻貓就走到他跟前,爬上他的腿。因為它習慣了在我的腿上大呼大叫,所以理所當然地覺得對任何人都能這麼幹。我說:‘不行,塔博,快下來。這是警察。’我不得不把它拽下來。我對那個警察說:‘對不起啊,警官先生。’然後他說:‘嗯,這的確不太應該。’這隻貓大概喜歡那個警察身上的某些東西吧。它對某些人就是這樣的。”

回小屋的路上,邁克爾看見垃圾桶裏塞著一張皺巴巴的《洛杉磯時報》,他伸手將它抽了出來。頭版上有一條關於一個前洛杉磯警察的報道,他在大貝爾城附近白雪覆蓋的森林裏進行了瘋狂的報複性持槍掃射。他現在仍在聖貝納迪諾山的某個地方逍遙法外,幸運的是,那兒距離此地有三個小時車程。

逃亡的連環殺手是邁克爾最不擔心的。他和塔博麵臨的最緊迫的危險並非來自警察、癮君子或者本地小混混,而是當地的郊狼。邁克爾可以在晚上聽到它們的聲音,他擔心它們遲早會想要搶走塔博。他和塔博擠在睡袋裏,仔細地分辨每一個聲音,如此度過了幾個可怕的夜晚。他甚至想出了一條逃生路線。他把樹幹上的樹枝折斷,做成了幾個把手和腳踏板,如果郊狼靠得太近,他就可以快速抓住塔博並把它關進籠子裏,然後爬到樹上。他們甚至練習過幾次,就像消防演習那樣。

邁克爾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但不停地盯著塔博並試圖讓它知道外麵確實存在危險,這讓他感到焦慮。他開始喝更多的酒來平息恐懼。旁邊樹上的一對紅尾鷹也讓他不安。它們會飛到離他們的頭頂有十英尺高的空中,主要是為了捕鼠,但有一天晚上,邁克爾看到它們殺死一隻鬆鼠並把它拖回了巢裏。

邁克爾每天都會說好幾次:“抬頭看,塔博,抬頭看。”塔博就會把它可愛的小貓臉轉向天空。他甚至教會了塔博在他吹口哨的時候來到他身邊——他稱之為“塔博專用口哨”。在某種意義上,他認為這就像養孩子:你喂養他們,保護他們不受傷害,盡你最大的努力教育他們,並抱著最好的希望。

對邁克爾來說,訓練動物就像是一種本能。當他和默瑟住在聖路易斯的聯排公寓裏時,邁克爾訓練過房東的鬥牛表演犬。

一天晚上,邁克爾坐在他們的小屋裏,看見公路邊有一隻郊狼,月光照亮了它銀色的皮毛。又過了幾晚,一隻郊狼突然出現在海灘上,並朝著他們穩步前進,那狡猾的琥珀色鳳眼在暮色中微微發光。另外兩隻郊狼出現並加入了它,它們開始包圍邁克爾和塔博的住處。就在這時,邁克爾一把抓住塔博,把它塞進籠子,又抓起兩罐貓糧爬上了樹。等爬到足夠高,他朝體積最大的領頭的那隻郊狼扔了一罐貓糧。那隻郊狼用鼻子把罐子輕易地彈開了,然後咆哮了一聲,但沒有挪動。邁克爾覺得傷害動物的行為讓他很難受,因為郊狼正在一個充滿敵意的世界裏竭盡全力生存,但他必須不顧一切保護塔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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