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蒙大拿州的海倫娜:貓之心的秘密(1 / 1)

6月13日早晨,在邁克爾他們到達海倫娜的兩天後,沃爾特開著他的白色舊斯巴魯轎車載著他們去看獸醫。凱爾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邁克爾和塔博坐在後座上。塔博像往常一樣一身輕鬆,蜷縮在邁克爾的膝蓋上,伸出纖細的前爪,愉悅地看著天空和鬆樹從身邊溜過。

邁克爾卻很憂慮。前一天,他整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早上一覺醒來就有一種可怕的直覺:他要失去塔博了。

他們停在獸醫院外,邁克爾在側鏡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嘴巴周圍的線條加深了,眼袋也變黑了。看起來越發像貝拉·盧戈西(1)了,他想。

海倫娜獸醫服務中心設在一幢藍白相間、類似滑雪小屋的建築裏,樓前有個巨大的動物爪印標誌。邁克爾沒有對沃爾特或凱爾傾訴過他的恐懼,但是,當他們進入獸醫的辦公室時,塔博也開始緊張起來。凱爾在接待處等著,邁克爾和沃爾特帶它去檢查。

會診室裏彌漫著消毒劑的味道。邁克爾把塔博放在不鏽鋼台麵上,它的小身體立刻繃緊了,並試圖跳下來。邁克爾抓住它,但它又設法從他的手中滑了出去,衝到房間的角落裏,拚命地擠進了一個半開著的醫藥箱抽屜。

獸醫是個講話溫和的男人,頭發灰白稀疏,有著胖胖的臉頰,戴著一副古怪的眼鏡,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從抽屜裏拉出來。“沒事的,寶貝。”他安慰地拍了拍它,哄道,“沒事的。”

布魯斯·阿姆斯特朗醫生已經給沃爾特當了十五年獸醫。在定居蒙大拿州建立自己的診所之前,他遊走於世界各地救助動物,從加利福尼亞的野生動物保護區到沙特阿拉伯。他和妻子在海倫娜城外擁有一座小牧馬場,他們在那裏種幹草和紫花苜蓿。

阿姆斯特朗醫生詢問塔博的經曆,邁克爾告訴他,一個雨天,他在街上的一張桌子下發現了它;它還住過海灘,不久前剛躲避了一場牛群受驚事件。獸醫笑了笑,不住地撫摸著桌子上的瑪塔。

“聽起來它經曆了一場相當大的冒險啊。”他對著貓低聲耳語,“讓我們看看你,小姑娘,確保你一切都好。”

他摸了摸塔博的關節,把一個小聽診器放在它的心髒上。“它很健康。你顯然把它照顧得很好。”他說,並撬開它的嘴看牙齒,“它看起來大概兩到四歲的樣子。”然後,他把它放到體重秤上,皺了皺眉,“它重十二磅,對這副骨架來說有點兒胖。”

邁克爾笑了。“是的,它是有點兒胖。”他邊摸著它的頭邊說,“那是因為它很懶,去哪兒都要人背著。但我想,因為我們一直在外麵流浪,所以體重稍微超一點兒對它也沒什麼害處。”

“我們應該讓它把該打的疫苗都打了。”沃爾特說。

阿姆斯特朗醫生點了點頭,把它帶下桌子,讓它在後麵的房間裏接種疫苗。塔博斜靠在獸醫的肩膀上,朝邁克爾送去一個遭到背叛的眼神。

獸醫和塔博待在後麵的房間裏,這段時間對邁克爾來說似乎是一種永恒。他感覺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當阿姆斯特朗醫生抱著塔博回來時,他的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各項指標顯示,它體內的疫苗是最新接種的。”他說著將它放到中間的桌子上,“但還有一個問題。”

“它還好嗎?”邁克爾立刻驚恐起來。

“它體內有一個微芯片。”

“哈,我就知道。”沃爾特笑著說。

邁克爾坐在那兒,愣住了:“一個芯片?”

“是的,它有主人。”阿姆斯特朗說,“它於2012年9月在波特蘭被報失蹤。”

邁克爾的心都碎了。眼淚就要湧出來了,他說了抱歉後走出去,穿過接待處,走出了前門。他又心碎又憤怒,需要抽支煙讓自己振作起來。

當凱爾看到邁克爾在等候區遊蕩時,他也知道事情不太對勁了。他想,噢,不,邁克爾要失去塔博了。

沃爾特把塔博放回它的籠子裏,看了看獸醫。“邁克爾無家可歸,生活很艱難。他非常依賴這隻貓。”

阿姆斯特朗醫生寫下與識別芯片相關聯的電話號碼,並把它遞給了沃爾特。他問沃爾特是否可以告訴當地報紙關於邁克爾和塔博的這段旅程,因為這可能會促使更多的人給他們的寵物植入微芯片。沃爾特認為,講述他們一起旅行的故事也可以幫助邁克爾接受失去塔博的事實。

然後,沃爾特帶著塔博和邁克爾、凱爾會合,載著他們一起回家。

他們離開診所後不久,掃描了塔博身上的微芯片的獸醫技術員瑪蒂·帕克給芯片公司打了電話,又給瑪塔的主人打了電話,並在羅恩·巴斯的答錄機上留言道,海倫娜獸醫診所想和他通話。

* * *

(1) 匈牙利裔電影演員,以飾演吸血鬼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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