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博再次成為瑪塔月後,邁克爾再度回到了波特蘭,這次他是乘火車回來的。2014年3月,他和沃爾特在蒙大拿州度過了一個冬天,然後回來與凱爾和他的兩個室友合住。他在那棟破舊的房子裏挑了一間擺放著破舊家具的房間,還有一個長滿了雜草的野花園,裏麵住著一整個浣熊家族。但是,這個地方很平靜,很適合重新開始一段生活。
然而,邁克爾到達波特蘭後做的第一件事是直接去塔博住的東南第37號大道拐角處的那座房子。才走到半路,他就看見它懶洋洋地躺在野餐桌上,沐浴在陽光裏,爪子胡亂地抓著天空,雪白的虎紋毛皮在晨光中閃耀。
它朝他的方向望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可以看到它的耳朵正前後顫動著。
“塔博……塔博。”他大聲喊著,一走到拐角處就吹了聲“塔博專用口哨”。它跳下桌子,喵喵叫著向他跑來。
他還沒來得及放下背包,它就跳上了他的肩膀,就像以前總帶著一聲小貓的“呼哧”聲跳上去那樣。熱淚順著他的臉滑下來,它輕輕地碰了碰又舔了舔他的臉頰,還在他的下巴底下蹭了蹭,呼嚕呼嚕地叫著。他高興地哭了,因為它沒有忘記他。
他像抱嬰兒一樣抱著它,低頭看著它,它沐浴在陽光裏的銀綠色眼睛閃爍著寶石般的光芒,他認為它是世上最美的生物。
一年前,在把塔博還給羅恩之後的兩個星期裏,邁克爾喝得酩酊大醉。在許多個淚流滿麵的失眠之夜,他就坐在他們在UPS裝貨區的老地方,想象著它從灌木叢中突然躥出來,一邊叫著一邊將尾巴翹到空中的畫麵。
雖然仍然很想它,但他熬過了那段黑暗的時光。它豐富了他的生活,也改變了他——他更加冷靜,對待自己和這個世界也更加平和了。
邁克爾坐在前院草坪的野餐桌旁。塔博直接跳到他的膝蓋上,輕輕地叫著,蹭著他的肚子。他注意到它還戴著自己給它買的紅橙格子的狗項圈,但它的心形標簽已經換成了新的銅製名牌。它又變回了瑪塔·海利。
它的同胞弟弟克裏托從花園裏火橙色的野花叢中看過來。它的身邊還有一隻小貓,那是一隻黃眼睛的橙、棕、黑三色相間的斑點貓。它的眼睛、四肢和皮毛都像蒲公英一樣纖細。隨著一聲尖厲的叫聲,這隻小貓咪跳上了邁克爾身邊的長椅,把玩著他的包帶。塔博舔了舔小貓咪的頭,伸出一隻爪子護著它的脖子,因為它也慢慢地爬上了邁克爾的膝蓋。
邁克爾猜,羅恩又養了一隻貓。他簡直不敢相信,在弄丟了塔博兩次之後,羅恩竟然又養了一隻貓。雖然見到塔博令他很開心,但他很驚訝羅恩居然還敢讓它在外麵溜達。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它的名字叫‘謎’。”
邁克爾抬頭看向史蒂夫站著的門廊,認出了他。送塔博回來的那天,他們曾在羅恩家門外短暫地打了個照麵。史蒂夫盯貓盯得很緊,可能以為邁克爾是來把貓抓回去的。
“我隻是來跟塔博打個招呼。”邁克爾疲倦地說。他估計眼前這位羅恩的年輕情人,或者隨便他是誰,會拿出餐具朝他扔過來。
史蒂夫笑著說:“它是新來的。有人搬走了,把它留在了一座空房子裏,所以我把它作為吉姆的妹妹救了出來。”
坐在長椅上的邁克爾笑了笑,把塔博放回野餐桌上曬太陽。他站起身準備走,但又轉過身往回看。塔博跟在他的後麵,而那隻斑點小貓跟在它的後麵。但史蒂夫光著腳追上它們,把它們都抱在了懷裏。
看到塔博開心地過著它習以為常的生活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