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卻與付出不成正比。
大家的心情多少有點灰暗，有人提議去酒吧喝點酒。大家看著被朝霞染紅的東方，苦笑笑，哪家酒吧清晨都不營業的。相互道別，悶悶地散了。
韓環宇從馬路對麵走來，向章羚招手。
跟著章羚後麵出來的上司眨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
韓環宇笑著招呼。
“韓總特地來接章小姐？”
“哪裏，隻是經過。”
章羚也意外，最近他們見麵的次數太密了。
韓環宇不知從哪裏過來的，連車都沒有開。
“吃過沒有？”章羚問。
“從昨晚就餓著了。”
“呃？”
“昨天與國外客戶視頻談判，折騰了一夜。”
真令人妒忌，這張俊容上沒有一點熬夜的痕跡。
“找我有事？”清晨開車很愜意，可以把油門踩到六十碼。
“聽說某人很失落，趕過來安慰啊！我今天這一露麵，在你上司眼中，你的形象立馬高大很多，下一個升職的機會非你莫屬。”
她回給他一縷凜冽的冷笑。
誰知他隻是眼神微微閃了閃，笑得人畜無欺。
清晨的西點店，店員在貨架後麵忙碌。空蕩蕩的卡座中，隻有她和他對坐。
她就著奶茶大口吞咽著黑森林，他嚼著牛角麵包，對著她微笑。“你讓我感到回到了讀大學的那段時光。”
她斜睨著他，“那時候陪你吃麵包的人現在陪著誰？”
“不知道。”他用紙巾擦去手上的麵包屑，無所謂地聳聳肩，“男人不懷舊的。”
嘴中的黑森林突然變得肥膩油滑，一點也不可口了，章羚放下勺子。“你找我是想抽回部分資金嗎？”
韓環宇推過來一份合約，“按照協議，我們還有兩年時間才到期。現在，我想解除我們之間的委托關係。明天，我會把違約金彙到你賬戶上。”
劉海長長了，遮住了眼睛。章羚輕輕拂開，“你不是開玩笑吧？”
“不是。”韓環宇回答得很認真。
“有沒有筆？”章羚問。
韓環宇從西裝的內側口袋裏掏出一支水筆。
章羚把合約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我同意解除我們的業務委托，所以你不需要付違約金了。”
“好！”韓環宇笑語盎然，“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你的客戶，那麼，我是不是就有權利向你索取另一個身份了？”
章羚臉上還是淡淡的表情，“韓總，你是一個獵人，獵獲我沒有什麼意義。”
“讓你獵獲我呢？”
章羚手托著下巴，短促地笑了下。“我從沒有這樣的壯誌。你觀察了我三年，可能覺得我比較大度、懂事，也會理財，這樣的女友或者太太，會非常省心。而我能夠被你看上，是多麼的榮幸，多麼的幸運！說不定，我們的結合會讓很多人覺得般配。我們的婚姻能一眼看穿幾十年，沒有爭執，客客氣氣。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子我們並不像是一對愛人，而是一對搭擋嗎？如果真的相愛，不會大度，不會懂事，有任性，有霸道，會患得患失，會磕磕碰碰，甚至還會冷戰，還會流淚，會做出這樣那樣的傻事，說出不經過大腦思考的氣話。愛一個人，是疼痛的。你疼了嗎？”
牛奶、發酵粉、黑糖的味道，在安靜的廳堂裏幽幽飄蕩。
韓環宇閉了閉眼睛，英挺的鼻梁和細碎的發梢被壁燈的柔光映照得像一幅靜默的剪影。
“難道隻有愛得撕心裂肺才叫愛情？不，我認為，愛一個人是愉悅的。用文藝的話講，每天的空氣都是清新的。這三年，我們在一起，不快樂麼？”
她嘲諷道：“左擁右抱的感覺怎會不快樂？”
“我真想把這句話理解成你在吃醋，可惜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