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
“是啊,莎士比亞式的悲劇,與命運抗爭,卻最終鬥不過命運,然後被命運無情地毀滅。”
“命運?”瑞特有些不屑,“命運是什麼?”
斯科特皺了皺鼻子,輕聲地——仿佛怕驚動了冥冥之中某種神秘的力量——說:“命運,就是人類對一切無可奈何的統稱。而我,接下來準備做的,就是莎士比亞式主人公的舉動——與命運抗爭,雖然抗爭無效,但我還是要做點什麼。”
瑞特掩飾住眼中的震撼,隻留下揶揄的好笑,他順著斯科特的話:“做什麼呢?”
斯科特不回答,反問:“你有沒有覺得,以前見過我呢,巴特勒船長?”
瑞特覺得好笑,他於是扳過斯科特的肩膀——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了他的單薄——說:“讓我認一下。”看了他一分鍾,瑞特嘴角似有似無的微笑慢慢變淡了,也不再油腔滑調:“沒錯,你說的對……我好像確實見過你,可是,你是誰?”
斯科特向後仰去,腦袋微微一偏,說:“大名鼎鼎的巴特勒船長,怎麼會記得我這種小角色?”
瑞特眼中的迷茫漸漸褪去。
“我就直說了,船長,你應該聽說過‘海狼’吧?”
瑞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大西洋航線上的新秀,海狼!”
斯科特淡笑說:“你還不如說,來搶你飯碗的海狼。”
瑞特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牙齒,即像不屑,又像寵溺:“搶飯碗?我不得不說,小斯科特,你還嫩了一點。不過,說起海狼,我確實在船上無意中瞟過一眼,體型,動作,沒錯的。但是據說海狼是個禿頭,鷹鉤鼻,而且臉上有一條將近一英寸的傷疤。他的手段,他可怖的傷疤,常常讓人忘掉了海狼的年齡。”
斯科特冷笑:“這點化妝技術算什麼。”他指著自己的臉說:“雖然不能減去什麼,但至少我可以往上添加,鼻骨上加一塊,就成了鷹鉤鼻;臉上畫一道,就是一條傷疤;頭發剪去,就是禿頭,很容易很方便。”
瑞特伸手,卷起他黑豹一樣柔順光滑的黑發,輕輕捋動,惋惜地說:“多可惜,怎麼舍得剪去這麼美麗的頭發?”
拜托,船長,這不是重點好吧?
瑞特看著他睜大眼睛,想要出口反駁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於是繼續逗他:“至於海狼這個名字……我覺得,還是‘海貓’更適合你,碧綠的大眼睛,輕巧無聲的步伐,敏捷的動作。”
貓?
貓?!
孤僻傲慢,特立獨行的貓?
“……船長,貓屬於貓科動物,而狼屬於全科動物,麻煩你溫習一下課本。”
瑞特咧開嘴,搖頭說:“你大概聽說了吧,我早就被西點軍校開除了。”他絲毫沒有羞愧的樣子,隻把這事當做一個笑話來說,甚至還有幾分自豪。
“好了,海貓,你有沒有看好縣裏哪個名門閨秀?”瑞特若有所指地問,“該不會是太受歡迎了,被姑娘們圍追堵截,你才逃進圖書室了吧?”
斯科特不屑地說:“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秀太造作了!本來胃口很好,卻非要在宴會上把嘴收束得跟asshole一樣小,本來二十英寸的腰一定要束得不盈一握,結果直接導致了暈倒;本來並不無知卻非要裝的和傻瓜一樣……上帝啊,我一點胃口也沒有了!”憤憤不平地發完牢騷,斯科特客觀地說,“當然,這不是她們的錯,錯誤全都歸罪於這個時代,對女人本性的漠視達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
瑞特沉思說:“我所受的教育告訴我,女人是柔弱的,是需要男人保護的。可我發現,很多時候,都是女人在支撐社會的發展,是女人保護著男人,給男人造了一個安樂窩,她們還要說,這全是男人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