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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把瑞特的臉凍住了。他烏黑的眉毛跳了一下,惡狠狠擰起來,兩眉之間出現深刻的紋路,嘴角向下拉了起碼二十度。瑞特的表情非常可怕,他滿眼厭惡甚至恨意。

也許這個貝爾所生、瑞特監護的孩子給瑞特帶來了什麼麻煩,使得喜歡孩子的瑞特對他的恨意如此之深。不過斯科特沒有多少好奇心,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男人間的友誼就是如此,不需要分享彼此的秘密,不需要形影不離,如果彼此鬧了矛盾隻需要痛痛快快打一場,第二天照舊談笑風生。

從舷窗探出頭,碼頭與船身之間閃閃發光的海水像一條條波帶,一英寸一英寸地向四麵擴展。天氣不太明媚,天是灰沉沉的,風中帶著一般潮潤的味道,不過斯科特的心情絲毫沒有受到幹擾,他隻是望著海麵沉Θ

這些本來是斯科特的本職工作,不過他今天忽然沒了聊的興致。據說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身為男人的自己今天怎麼也精神不振了?斯科特麵帶笑容地看七嘴八舌的人群,聽到笑聲,就跟著笑;看到有人投來友好或好奇的眼神,就回給那人一個微笑。但是此時此刻,斯科特腦子想的卻都是別的事。

男性是思維動物,靠理智生活,通常是有步驟,有計劃,有目的的行事。不過斯科特忽然覺得今天已經失去了步驟,沒有了計劃,甚至連目的也消失不見,在人群蜜蜂般的嗡嗡低語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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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累到什麼程度,疲憊到什麼地步才能讓斯科特毫無顧忌地睡著?瑞特抱歉地衝大家笑笑,像抱娃娃那樣抱起斯科特,低聲道歉說:“很抱歉,女士們先生們,我的朋友一路上有些勞累,我想我需要帶他回臥室好好睡一覺,非常抱歉。”即使懷裏抱著一個人,瑞特的姿態仍舊那麼優雅和風度翩翩。一個女孩好奇地問:“他是你弟弟嗎?你對他可真好,巴特勒先生。”

瑞特搖搖頭說:“是比弟弟更親密的存在,布萊克小姐。”

他的聲音還留在大家的鼓膜上,身影也還暫留在大家的視網膜上,可人已經消失了。

第三十四章

斯科特和瑞特離開威尼斯回到亞特蘭大時,正值一八六三年七月一號。這個時候南方人個個心裏又充滿了希望。盡管生活窘迫艱難,盡管糧食投機之類令人發指的惡行的源源不斷,盡管幾乎家家戶戶都經曆了死亡和病痛的折磨,可是如今南方人又像戰爭開始時那樣說:“再打一場勝仗,戰爭就要結束了。”而且大家的口吻比去年夏天更加自信得意。北方佬倒是顆硬核桃,不過這顆核桃終於要給砸碎了。

到處歡欣鼓舞,歡聲笑語。一八六二年冬天,邦聯軍隊在弗雷德裏克斯堡打了個漂亮的勝仗。五月,穿胡桃色製服的將士們又在錢斯勒斯維爾打了一場大勝仗。七月初,李將軍已經打進賓夕法尼亞,深入北方腹地了。亞特蘭大全城欣喜若狂,激動不已,歡聲雷動,笑語喧天。當然,與此同時,貝爾的“紅頭發”裏也是人滿為患——男人們激動的情緒需要宣泄,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一片歡聲笑語中,隻有斯科特和瑞特保持了冷靜的頭腦。瑞特仍舊是一切都不會讓他吃驚的模樣冷眼旁觀,而斯科特卻完全清楚事情的發展、經過和結果。

他知道維克斯堡馬上就要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