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勾,卻勾不住雲裳夜幕,風吹雲動,日出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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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天亮了……葉篩的光點在她合起的眼皮上跳動,迫使她不得不麵對已是白畫的現實。薛映棠揉揉雙眼,撐著樹幹慢慢站起,天呐,一眠招來全身酸痛!
尋水淨顏、采果為餐,對她而言是熟悉之事,做起來都還俐落;然而,卻不知昨兒個好不容易擺脫的三人是否已經出了石羊山?
“該下山嗎?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呀……”抬眼望了望無垠的藍天,櫻唇逸出了輕歎。“不管了,不管了,碰碰運氣吧!既然昨天能甩掉他們,也許就代表此後不會再見。”
拿定主意後,薛映棠沿著溪流下山,一路上確實都沒碰著要追殺她的三人,本來已經放鬆的愜意心情,卻沒能繼續維持──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這……”男人連聲哀求,驚嚇的語氣中夾著濃濃的哭腔。“請大爺放過我們一家吧……求求大爺……求求大爺……”
這是從不遠處的一戶人家傳出來的。
薛映棠猛然打了個寒顫,聰慧如她,幾乎已然知曉哀鴻之聲所為何來;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屋舍,雙手成拳,不山自主地越握越緊、越握越冷。
“不!不!”這回是個婦人的尖聲驚叫。“銀釧兒不過十來歲,你們不可以這樣對她……你們不可以這樣對她……不可以……不可以……”
“嘖嘖嘖……這麼標致的小姑娘,來,老子親一個!別躲別躲!親一個!”淫笑聲放浪得令人作嘔,隱約中聽得到低抑的啜泣。
背抵著屋舍邊牆,轉個彎的前院就是事發現場,薛映棠全身緊繃,非常注意那裏發生的種種,豆大汗珠自額間滑落卻無心拭抹,下意識緊咬得唇帶微微摻出血絲也毫無痛覺。
“快說!你們究竟把那丫頭藏在何處?”
“沒有沒有!我們真的沒見過別人。”男人驚慌地搖頭搖手。
“沒有?”陰狠的目光逐一掃過。“那這匹馬是怎麼來的?”
“那是……昨天傍晚它自己跑來的。”
“那丫頭是不可能獨自逃走的。”在草原拚生拚死了大半輩子,這點謊言還想唬住他?“區區一個弱女子要是沒有馬,根本寸步難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說來說去,他就隻有這麼個答案。
“這女娃兒年紀不大,身材卻熟得很,嘖嘖嘖……合老子的味兒!老子喜歡!”說完,毛手硬是上了女孩的胸脯,揉壓擠捏,絲毫不理會女孩受辱吃疼的哀叫。
“你們再嘴硬,我這位兄弟可是不介意當場替你們女兒開苞哦!”
不行!不行,她受不住了!怎能讓這無辜的一家子受她連累呢?無論她現身後會遭遇什麼,她都必須這麼做,責無旁貸!
就在此時,衛逐離淡淡的聲音驀地傳出。“你過去也無濟於事!”
“你的意思是……任由這戶人家受到淩虐亦無妨峻?”這衛冷血不至於無情若此吧?
“嗯!”他的回答毫無遲疑。
她不敢相信,衛冷血居然答得這麼理所當然,簡短的一個字殘忍得讓她幾乎停止呼吸。
“反正,他們逃不過這一劫了。”衛逐離追加一句,語氣之冷漠似是全然不將剛才發生的種種當做一回事。
“可是……可是……”她極力壓低聲音,卻抑不住有悲、有憤、有不忍的複雜情緒持續地堆壘。“我不是你,我……我做不到!”
心一橫,薛映棠從屋側轉角緩步而出。
“住手,我在這裏!”
第三章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