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明知她單薄的衣衫抵不住草原上呼嘯而過的夜風,衛逐離卻無能為力。
“為什麼你要殺了他們?為什麼……為什麼……”圓睜著空洞的眼,她疊聲問道。
“為了斷情劍不能落在姓騰的手裏。”衛逐離語氣穩斂地說。至於,這個答案究竟在出手的那一瞬間有多重要,他心裏是雪亮的;事實上,若非她的血滲入玉棒,他仍舊隻是個魂體,與劍靈無異,沒法子禦劍施招。
“需要殺了他們嗎?需要這麼做嗎?”像秋風中哆嗦的葉,她的聲音打著顫。
“不狠心,你以為他們會輕易放手嗎?”
他的話撞在她的腦際,那是明淨的她無法回答的黑暗問題,沉默半晌,她隻能搖首抖落輕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同時,暈眩的感覺如潮湧,一波波襲來。薛映棠雙臂環擁著自己,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濁。“好累……真的好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撐著點。”覺察出她的聲音有異,他來到她的眼前,蒼白的頰間泛著不尋常的潮紅。他飛快地思忖著──眼前必須趕緊尋覓一處暫棲之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現在他能做些什麼?他隻是一個魂體呀!
果然,她呢喃如夢囈。“我……想睡了……”然後,就這麼躺下來,身子蜷縮如弓,隻覺得風好大、天好冷;而她,好累……
“薛映棠,不可以睡!這一睡,可就再也醒不來了!”見她慢慢合上眼,第一次,衛逐離扯嗓急喊;第一次,喚她的名;第一次,心跳如鼓,任倉皇將理智冷靜掩沒。
如果做得到,他會用力搖晃她的身子,保持她的清醒。可……該死的!就算能夠禦劍施招,他仍然隻是一個魂體!
“唔……不行,我真的……好……好累……”這是薛映棠閉合雙眼前最後說的話。
野風踏革浪而來,將她細碎的字句席卷而去,很快便湮沒在墨黑的夜空。
眼睜睜地看著她倒在荒寂無人的草原上卻柬手無策,如今,衛逐離的心也仿佛石沉大海,沒個著落處了……天殺的!誰能告訴他,為什麼……為什麼他隻是一個魂體?
※ ※ ※
“什麼?飛劍傷人?”陰沉的臉龐鏤出暗影,微揚的語調有些微的驚呀。
“是的,騰格裏重要的心腹無一幸存,至今猶有悸栗。看來,會主的利益難免會受到損害。”
“騰家是蓮素會西進謀利的觸角,不可傾弱。”男人說得斬釘截鐵,絲毫不容置疑。“究竟情況是怎地?說詳細些。”
“是!”抱拳一擇,恭謹陳報。“聽說,那把劍很特別,可藏放襟懷,又長於匕首,劍鞘通身銀白,唯柄嵌有碧玉。”
“哦……”男人陷入沉吟,思緒疾馳,翻索著記憶。如此不短不長的劍,符合來人形容的,就他所知,這世上隻有一把,名曰“斷情”。
相傳百年前出了位少年高手,不到三旬之齡便以一柄異劍獨步江湖,連誅橫行多年、人人莫可奈何的六十三惡。那柄異劍,便是“斷情”。如今,傳說劍內藏有當年那位高手自創的劍譜,成為武林人人思奪的至寶。
“會主?”小心翼翼喊了聲。
“嗯。”目光恢複犀利,端著燭芯微光,男人以勢在必得的堅決,簡快沉穩地下令道:“找出那把劍!”
第四章
“姑娘,你醒了!”
“唔……”薛映棠悠悠醒轉,徐徐揚起睫簾,頭還有些昏沉,全身關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