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最近很亂,過慣了被人追捧的日子,忽然間從雲端跌落,總是有那麼幾分不適應的。
其表現在於,魏居留戀青樓楚館,魏媛脾氣越發暴躁,魏夫人成日坐於佛堂,偌大的魏府,竟無一人管事,人心浮動也很正常。
對位魏壑這事,周琪是最樂見其成的。
可即便見到了魏府的慘狀,她依舊不想待在這裏。
讓她下定決心的就是那位曾經意氣風發的承德公府世子,魏居。
承德公府出事,魏居雖然挑了大梁,平日裏當差也嚴謹了許多,但一旦出了宮門,就又變了一副樣子,成日酒氣熏天。但這一日,忽然清清爽爽的回來,還給周琪帶了她喜歡的東西,就連周琪的孩子葉玨也有。
這讓周琪心中警鈴大響。
果然,這樣討好了幾日,魏居便提議讓他們一家三口去太華寺為魏府祈福,以求日後順順利利。
周琪應了。
送走滿麵春風的魏居,周琪臉色頓時就變了,一臉的鄙夷:“真不愧是魏壑的種。”
都是一樣的卑鄙無恥。
星草適時的疑惑:“夫人明知道此去有詐,為何還要答應?”
星草當然知道為什麼,但她也不能表現的那麼聰明。
“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若真是為了旁人害她倒不至於讓周琪如此,但他竟然連葉玨都不放過,那咱們就魚死網破!
魏居為什麼會這樣轉變,周琪當然知道。
承德公府已經不是承德公府了,而她周琪,卻是大學士之女,不管到哪裏,都不缺趨炎附勢的人。
她想要知道些什麼,比以往容易的多。
就比如,為什麼魏居忽然這般態度。
不就是連日來往飛仙閣去,日日吃堵,忽然有一日滿麵春風的出來了麼。
至於去飛仙閣做什麼,眾所周知。
阻隔魏居飛黃騰達的人,以前是於子衿,今日變成了自己罷了。
在這個時間忽然轉變,又邀請她和葉玨去太華寺,若真是存了什麼好心思才怪。
最妥帖的辦法,難道不是製造意外死亡,好給他屬意的女子騰位置麼。
追根究底,還是權勢最誘人。
星草看似有些緊張,問:“夫人想怎麼做?”
周琪看了她一眼,道:“去的路上定然不會出事,他就是再蠢,也得找一個證人,證明他帶著我們是真的要去太華寺上香,太華寺的僧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若是要作妖,必然是在回程的路上。
星草聞言便不再多說什麼,周琪心裏有數就好。
距離魏壑出事後一個月,魏家又出了一件大事。
魏居死了。
死在太華寺回程的路上。
魏夫人得知消息後直接暈了過去,醒來後直接找人報了案,並且一口咬定定然是周琪將魏居害了。
可周琪有人證啊。
她是同魏居一起去的太華寺,這太華寺的僧人可以作證,而在回程的時候,葉玨忽然臉色發白不適,是以周琪和葉玨便留在了太華寺沒有下山,根本就不知道魏居的死訊。
還是第二日上山的路人發現車毀人亡的魏居報了案,魏夫人也報官之後,京兆府派人去太華寺查看,才知道的消息。
這一邊查不出來什麼,那隻能查凶手了。
車夫雖然重傷但是沒死,隻說當時下山的時候可能是一個輪子不知道軋上了什麼,忽然一個傾斜,他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甩了出去,而在馬車裏麵的魏居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直接連帶著車廂翻滾了好遠,最後順著一側的斜坡滾了下去,人就這麼沒了。
沒有凶手。
這事說好辦也好辦,說不好辦也不好辦。
但不管好不好辦,查不到任何有凶手的證據,隻能定性為意外。
不管魏家認不認這個意外。
倒是周琪,下了山直接帶著葉玨回了周府。
並派人散布了魏居死後魏夫人如何懷疑她的話,表明自己是被逼著離開魏府的,否則下一個死的,說不定就是自己了。
還話裏話外的引導,魏家人自作孽不可活,又把已經死了的魏壑拉出來遛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