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噘著嘴,宋佳人連忙說笑:“抱琴就是被我給養懶了,你在家時候說要做枕頭,這會兒又要做香囊,我和姐姐可摘不了那麼多。你和綠倚姐姐一起,誰都不許偷懶,一會兒比比看誰采的多,采的好才是。”

抱琴是個小孩子心性,壓根沒看出來大家不高興,這會兒聽到宋佳人這麼說了,開心的直拍手:“好啊好啊,那就比一比,隻不過總得拿出個彩頭來吧。”

“彩頭我不知道,懲罰倒是有。”

宋佳人笑著拉起李黛黛的手:“聽說這龍泉寺的素齋,做的是一絕,若是今天輸了,就罰她不許吃飯,隻許看著別人吃,如何啊?”

李黛黛也貪玩,她看著綠倚,故意挑釁:“我記得綠倚可是不會爬樹的。”

綠倚見她們玩鬧,心中暗自好笑:“小姐和抱琴比就是,我給你們數著。”

四人鬧著笑著,到了梅花林。

還沒等走進,就先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哈哈,果真是這裏。”李黛黛先笑了出來,拉著宋佳人的手也更緊了,腳下也快了起來:“走,咱們這就開始比了啊。”

她年紀大,個子也高,宋佳人腳下也快,可憐抱琴年紀最小,又稍微有些胖,根本跑不快,氣喘籲籲在後麵叫:“你們欺負人,哪有忽然就開始的。”

入林中,如置身於仙境之中,鼻尖處處都是臘梅的冷香,令人陶醉。

“聽說這裏的臘梅與別處不一樣。”

宋佳人指著花骨朵:“瞧,這的梅花是不會開放的,一直都是花苞,聽說每年不等開放,就先凋落了。”

“還有不會開花的梅花?”

李黛黛不信:“你不是唬我吧。”

“不信,姐姐大可一試。”宋佳人也調皮起來,折斷了一支梅枝:“喏,這個拿回去用清水養著,普通花三五日就可開花,隻不過,就怕姐姐一會兒拿著這個,被小沙彌看見,當做采花賊了。”

李黛黛根本不在乎,接過來道:“采花賊的話,我也是采眼前這朵嬌花啊。”

宋佳人沒想到反被她調戲,一時語噎。

兩人說說笑笑,又去佛堂聽了經文,用完素齋,天色方暗。

今日廂房不多,加上兩個姑娘有說不夠的話,索性睡在一處。

臨睡前,李黛黛站在床前脫去衣衫,正還說笑呢,忽然神色一變,摸著自己的胸前,大呼不好。

“怎麼了?”宋佳人也嚇了一跳,坐起來,緊張萬分:“可是什麼東西丟了?”

李黛黛沒說話,把衣服拿起來抖落,又圓圈的找,可最終,還是失魂落魄的走了回來。

“怎麼了?是什麼東西丟了?”

李黛黛垂下眼簾:“是我朋友送的一塊兒玉佩,我明明放在懷裏的,來時還見到,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了。”

“是張將軍送的吧。”宋佳人看她著急,自然想到這裏,安慰道:“既然來時還在,沒準是咱們去梅林時候丟在那了。”

“就是!”

李黛黛忽然醒悟:“那我去瞧瞧。”

“姐姐,天色已暗,還是明日再去吧。”

“不行。”李黛黛搖頭:“那個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若是被別人給撿走怎麼辦。”

那是朱吉勳送的一塊兒玉佩。

還是她進宮第二年的時候,那會兒她總是愛教訓朱吉勳,整天凶巴巴的,有一次把朱吉勳給弄急了,過來一下把她給推到了。

誰知道她倒下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石頭上,手腕處磕破了,流了好多的血。

聽綠倚說,朱吉勳被太後重罰,她也跟著生氣,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過分,泥人尚且有三分性,何況一個帝王,她便決心再也不理他了。

後來,也不知是太後說了要朱吉勳哄她還是怎的,反正他來的時候,自己一直不給他好臉,急的他起誓再也不欺負她了,任由她差遣,怕她不信,還拿出了這塊兒玉佩,讓她保管。

少年的臉上信誓旦旦:“這是我父皇留下的遺物,我很寶貝的,現在我以這塊兒玉佩起誓,一定不在欺負你,若是我有違誓言,你就砸了它。”

李黛黛接過了這塊兒玉佩,從此一直帶在身上,就像他的誓言一樣。

可是如今東西丟了,那些誓言,會不會也隨之煙消雲散呢?

呸呸呸,胡亂想什麼呢,那都是曾經年少輕狂罷了,她一直都當他是自己的弟弟,他已經娶親,而她也要嫁人,嫁的還是從小就想嫁的男人。她的在乎,多半都是因為占有欲罷了。

李黛黛安慰自己:這是朱吉勳的爹留下的東西,對他來說很寶貴,她得找到,有朝一日,還給他,也算了了。

所以這個東西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