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很靜,很靜,靜得隻剩下他的心跳聲在“撲通撲通”地跳動。

身旁盡是一張張被放大了的扭曲的臉龐,如同群魔亂舞。

他知道那是他的心魔在作怪。

派對結束,蘇洛已經醉得歪歪扭扭了,他扶她回去,燈一打開,她就投身到他的懷抱之中,用手攬住他的脖子感動地說:“沐澤,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特別的方式向我求婚,我還以為你這塊木頭這輩子都不可能明白我的心意,原來你是知道的,謝謝你沐澤,我從來就沒有今晚這麼高興過……,謝謝你……”

“蘇……洛……”他已經想解釋了,可是再看蘇洛,她已經伏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第二天他是在一片嘈雜聲中醒來的,打開房門一看,他嚇了一跳,差點要以為是不是自己昨晚酒醉走錯了房間。

客廳裏坐著七八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趕過來穿金戴銀體態臃腫富態的男男女女,大家七嘴八舌地圍著沙發上捂著耳朵的蘇洛。

“你們……”

他還在狐疑,蘇洛已經從這一大幫人中突圍而出,走到他身邊略有些尷尬的介紹:“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我爸我媽,叔叔嬸嬸,姑姑姑丈,最年輕的這個是我小姨……”

“爸媽,叔叔嬸嬸,姑姑姑丈,還有小姨,他,就是沐澤,我未來的老公……”

那幫人立刻就大呼小叫地將沐澤圍了起來。

許沐澤頓時頭暈腦漲,他很是懷疑這麼一群體態和臉型都比蘇洛大好幾號的人會是蘇洛的親戚,甚至開始慶幸還好蘇洛並沒有遺傳這個家族的任何特點,否則她站在他麵前他都會覺得缺氧。

似乎一切都已成定局,想改變已難。

第二年的五月十二號下午,他在北京,地震發生的那一刻,大家都從大廈裏衝到了街上,人心惶惶的,手機信號恢複之後,蘇洛第一時間從香港打來了電話,問他這邊的情況,他簡單說了一下,讓蘇洛放心,蘇洛忽然就提到了安寧:“……安寧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一個星期前去了成都……”

他心頭一慌,問道:“她去成都幹什麼?”

蘇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在網上看到一款蜀繡的婚紗,想讓她幫忙去找找……,然後她……就去了……”

“你……”

許沐澤說不出話來了。

該去埋怨誰又不該埋怨誰?造成這樣結果的罪魁禍首原本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他!

掛上蘇洛的電話,他開始不停地撥打安寧的手機,可是遺憾的是,始終沒有接通,他坐立不安,電視裏網絡裏都在不停地在滾動播出災難的情況,他坐不住了,下樓開了車就往成都的方向去,他其實並不明白此刻自己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隻是害怕……,害怕她會像母親一樣那麼一轉眼就和他天人永隔,這害怕讓他心頭像是被什麼攢住了似的一陣一陣地疼。

他可以沒有任何東西,但是必須要讓他知道她在這世界的某一個地方好好的生活,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4444會開花的仙人掌

三年,原來不過是成全了自己的想象。

許沐澤感覺無力,最後一支煙燃盡,他的回憶也到了盡頭,天色微白,他在清晨還未能到來之前離開了那個地方。

他的身後,那棟高樓裏一直有一雙靜靜注視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曾經為了他燦若星光,如今卻有一層濛濛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