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言以對,隻能繼續曬曬地笑著,時間,對他來說已無所謂意義,這些年,他從來就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這麼反複的折騰,隻是因為她從來就沒有給過他希望吧。

他悲起來,想站起來走掉的,像從前無數次一樣,盡量保持住離場的優雅與悲壯,然後下一次呢,在下一個完全不同的場景裏,同樣的尷尬再經曆一遍?

真讓人恨呀,這得不到的愛。

馮一鳴,你不如去死了吧,死了至少比現在看起來更痛快一些。

他唇角的笑蜿蜒出來,說:“安寧,問你一句話,是不是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動心,那麼,我死了呢……”$$

很像電影裏的場景,他話音剛落,頭頂上的吊燈像是忽然搖晃了起來,餐桌上的杯具在往下滑,就連玻璃也開始錚錚作響……

他愣了兩秒鍾,隨即明白,是地震。

真的很沒勁,他拉起她就跑,前一秒鍾還恨她恨到牙癢癢,後一秒就開始擔心起她的生死來。

她穿了雙高跟鞋,包間又是在二樓,下樓梯的時候,她的腳扭了一下,疼得走不動了,他要去抱她,被她搖頭拒絕了,他隻能半拖半拉著她出去。

好一陣的慌亂,所有的人都湧到了大街上,成都市區的震幅不算小,但還沒有到屋倒房塌一片廢墟的地步,至少他們用餐的那家餐廳從外表看起來還算完整。

安寧卻住進了醫院,她的腿扭傷了,又紅又腫,看起來很是嚴重,她堅持要出院,說要把床位留給比她更需要的人,這樣占著醫院的床位她會有罪惡感,另外她還想到下麵去看一看……,她有很多的願望,這次他不想再去扮什麼聖誕老人,他嘲笑她:“……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國家總理還是省委書記?視察的事還輪不到你做,高風亮節的事更輪不到你,你省省心吧……,總之,隻要有我在,你想離開醫院,門都沒有!”

她和他吵,口不擇言:“……你憑什麼管我,你是我什麼人呀,馮一鳴,別舀著雞毛當令箭了,你以為我媽喜歡你,我就會嫁給你?你醒一醒吧,我這輩子喜歡貓,喜歡狗,都輪不到喜歡你……”

“這樣最好!”他賭氣般的把病房的門“嘭”地關上了,拉了張椅子在門口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

她最後還是閉口了,後來他想她可能是為了她自身的安全著想,他當時的樣子,雖還不至於吃人,但……很難說準會不會揍人。

坐下來之後,他覺得自己挺無聊的,安寧說得對,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攔著她,守著她又有什麼意義?

但轉念一想,這些年裏,他做過無聊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反正都是無聊,那就索性無聊到底。

煩惱其實是他自找的,怨不得誰。

☆、4848許你一個未來

“我手機……,落在中午吃飯的那家餐廳了,應該不會丟吧,一鳴,你能幫我去找找嗎?”晚上□點鍾的樣子,安寧突然軟聲軟語的求他。

他去找了,因為找不到理由拒絕,因為從沒有想過拒絕。沒有費什麼功夫,一個小時後他就將她的手機原封不動地送到了她麵前。

“謝謝。”她說,語氣裏已經完全沒有了下午時候的強硬。

他沒有出聲,而是在椅子上靠了下來,頭往後仰,合起雙眼來。

一會兒又聽見她說:“一鳴,對不起,我下午說話難聽了一點,你不要生我的氣……”

“不用道歉,習慣了……”他眼皮都沒有動一下的說:“況且……你什麼時候說話好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