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笙也不想幹坐著。

蔣箏想了想,道:“陪我隨便逛逛唄。”

“啊?”

蔣箏起身抓起長笙手腕就往外拖:“走啦!”

***

長笙並不希望自己閑著,蔣箏卻把任務分配給了包子和盲,帶著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閑散如旅者,悠哉悠哉的逛起了街。

看著蔣箏一副忠於吃喝玩樂全然忘了正事的模樣,長笙差點沒把自己心中的焦急揉進每一個不滿的眼神裏。

這樣的焦急蔣箏盡數看在眼裏,自是明白也理解長笙的心情。

“我心裏有數。”蔣箏這般說著。

就這樣,她拉著長笙閑逛了一路,終於來到了一個小巷中的尋常酒館,在外深呼吸片刻後,不動聲色地拉著長笙走了進去。

角落,三個壯漢醉著酒劃著拳,笑聲之大,引得邊上那桌的一家子頻頻對他們翻白眼,不過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窗邊,一個抱著酒壺半天不喝一口,一隻唉聲歎氣地抱怨著自己小日子裏那些不太順心的事,對麵的姑娘保持著一臉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意,想安慰又不知從和安慰。

而正中間有一桌特殊,一個紮著高馬尾,左手戴著黑色手套,右手從指間至肘部皆纏著白色繃帶的人類男子,正高坐在酒桌上,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一會兒忽然驚歎,一會兒又紛紛起哄。

蔣箏在一旁坐下,仔細聽了一下,那人正在說“吟遊歌者絡繹”的傳說。

絡繹這個名字,對埃爾和大陸的人來說並不陌生,那是個一百多年前的傳說,一位自稱從海上漂流而來的吟遊歌者來到了這裏,告訴人們,在看似廣闊無邊的大海那頭,存在著其他大陸,更有許許多多的國度。而他覺得一生太短,不想太多事情還未經曆就碌碌無為的死去,便決定要遠離家鄉,把那些自己見過的有趣的人或事都寫成歌謠,吟遊四方。

魔族自海岸往東的無名島上來,它們挖山填海,將無名島與埃爾和大陸相連,據艾諾塔以東的地域為國,這個絡繹便從無名島登陸。他曆經生死,穿過了魔族的境地,傷痕累累地去到了艾諾塔,又幾經波折,輾轉至埃格特,帶來了許許多多聞所未聞的異國故事。

人類男子故事講得很有感染力,一旁的人聽得唏噓不已。可這些早被人說爛了的陳年舊事,講得再好,也有很多人是不信也不屑一顧的。

他們寧願相信絡繹想象力豐富,編造了那麼多美好或精彩的故事,也不願意相信一個自海上而來的人類,有能力活著穿過魔界,來到人類與矮人的王國。

畢竟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還有什麼異國故事,能比絡繹自己的故事更精彩呢?

“說這絡繹,本來也是我們埃格特一大名人,見多識廣,武力超群,當初咱們的王有意重用他都不曾答應,可也就那麼一兩年的時間,這麼一個名聲大噪的人忽然就銷聲匿跡了。”那人忽然轉了個身,翹起二郎腿,伸手到身後抓起酒壺小喝了一口,道:“大家應該或多或少都聽說過一些與此人失蹤相關的傳聞吧?”

“聽說看上了哪個大戶人家的閨女,手腳不太幹淨,就被人私下處理了。”一旁湊熱鬧的人說著,還伸手抹了抹脖子,小聲道:“我兄弟說他朋友的朋友的親戚的朋友的媽親眼看到那人的屍體橫在城東巷尾。”

不過立刻有人反駁:“這都多少層關係了你還信啊?國王的賞識他,他想要哪家妮子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我聽說啊,他是身上染了一種從魔族帶來的怪毒,本來就活不長了,後來非但死相還特別慘,還讓那種毒在王宮裏傳播開了,隻是風聲被上麵壓下來了。就是一百多年前,那人銷聲匿跡的那年,我們這兒不是來了不少外族的巫醫、術士和法師嗎?就是為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