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瓷瓶,我準備已有九年,原本打算以行醫之名接近梓宏以刺入他體內,想不到我卻成了他的“尚義”,成為了夢境與現實之間,那個“顏兒”的替身。現在下手,可容易得多。

用僅剩的尊嚴來換仇人的性命,值得嗎?劃算嗎?^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心裏的聲音被我強行壓製,隻因,我肩負著的,已不是一個人的性命……

我把鎏金玄鐵簪子插在發髻上。盡管不願佩戴夜朗所贈之物,可是那卻是我唯一的武器了。

來到鎖心殿外,卻被昨日所見的公公領到了念顏園去。

那公公帶了我到正門的入口,道:“念顏園是禁地,聖上隻準夢姑娘進去,咱家就不送姑娘進去了。”

我點點頭,跨步進了這一切噩夢的起源之地。

叢叢花海展現在眼前,我卻沒有了當初的興奮愉悅之感。就是在這個地方,我被梓宏重創,至今功力仍未回複;就是在這個地方,梓墨舍身冒險救我;就是在這個地方,我在錯的時間,遇見了錯的人……

“顏兒,你來了。”

聽見那一生一世也忘不了的聲音,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隻見梓宏一身白色常服,正盤膝坐在花叢之中。那副嘴臉清新灑脫,沒有了昨日的邪惡與情[yù],卻讓我的心提高了警戒。

“皇上,夢姑早就說過了,夢姑並非皇上口中的顏兒。”我淡漠的道。

梓宏臉色一變,待要發難,卻是頹然一歎,連說“罷了!罷了!”

我悄悄往後退開,卻忽聽他道:“顏兒,你還在惱我嗎?以至於,不肯和我相認。”

我沉默,不知該說什麼。他可恨,他可恥,但可很可恥之人,必也有其可憐之處。

他卻忽地站起身來,顛顛巍巍的走過來,嘴裏喃喃道“顏兒,不要再離開我了,好麼……”

不要再離開我了……這話好生熟悉,正是夜奕把我當成是“清琴”的替身時所說。

此刻,看著仿佛老了十歲的梓宏,我卻沒有一絲憐憫。他的可憐,是我的快樂。

我把沾了“十日醉”的牛毛細針掂在指尖,待他向我伸出手來,如夢似幻的嫣然一笑,把手放在那粗燥的大手上,牛毛細針拍進了經脈處,十日醉順利的進入了血液裏。

梓宏如獲至寶般端詳著我的手,如癡如醉地問:“顏兒,你還是……把你自己,交給我了是嗎?”

我嫵媚一笑,迅速收回了手,柔聲道:“夢姑……不是顏兒。”

“不可能!”梓宏大喝一聲,癡癡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世上哪有如此相似之人?你是我的顏兒,我的顏兒,你隻能是我的,我不介意你是別人穿過的……”

我冷笑一聲,不做言語。梓宏愈怒,十日醉發作時便愈是痛苦。

卻聽他輕輕的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我殺了他們,都是因為想你回到我的身邊啊……”

聞此話,我的心頓覺一涼。

殺人的理由有很多種,這麼讓人匪夷所思的,卻是前所未聞……

幽然笑歎:“殺了誰,又是為了誰?”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梓宏呆住了。

我本對那段曆史一無所知且不感興趣,現在,卻竟想聽聽了……

梓宏卻沒有回答那問題,歎道:“二十多年不見,你好像沒老過,我卻是老了很多了……”

我不語,我根本就隻有十九歲,當然比他年輕得多。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