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宏笑歎:“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愛你愛的癡迷,愛你愛的瘋狂,愛你愛的失去了自我……”

我默然不語,由他那雙染血的大手握著我再也不複潔淨的小手。

誰說過,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不想去憐憫他,可是,看見她愛的如此癡狂,我的心……竟也一楸。

幹幹的唇瓣忽地壓上我的雙♪唇,一口一口仿佛要把我吞進去一般。

我惱羞成怒,正要一掌揮去,卻被梓宏扣住了脈門,雙手動彈不得。

我頓時心生一計,膝蓋一彎,重重的撞在了梓宏下`身。

雙手頓時脫離了禁錮,我急忙後退,隻見梓宏雙手捂住下`身,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我隻是微微一笑,淡淡道:“夢姑說過,不是皇上的顏兒。”

一個福身,嫣然一笑,在梓宏回過神來之前,匆匆奔出鎖心殿。

得意之餘,思緒卻是更加的紊亂:從梓宏之話看來,那“顏兒”,也是使用梔子花香之人?

一切似乎越漸清晰,卻也似乎越漸模糊……

正皺眉凝思,卻忽然撞進了一人懷中。

“尚……尚義大人?對不起,對不起!”一個粉衣宮女正連連道歉。

我皺眉道:“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小宮女又是連連賠罪:“尚義大人恕罪!顏貴妃娘娘小產,奴婢急需向皇上通報!”

我心頭一喜:莫妄竟是真的幫我完成了那件匪夷所思的事。

我強行壓下心頭的狂喜,漠然道:“去通報皇上吧。”

在皇宮大內轉悠著,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未成型的嬰孩,我竟也舍得下手……曾幾何時,我會為了宮純雪對胎兒的謀害而感到憎怨?曾幾何時,我會為保住了葉顏娘親的性命而感到慶幸?現在,我卻是興致勃勃的奪取了一個未成型的嬰兒的性命!

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如此冷血無情了……

孩子,何其無辜?我卻要用他的血來祭我一己的複仇路!

殘存的良心責備著自己,我竟是無“言”以對。

何以這般殘忍?這般無情?何以草菅人命,為一己之私而毀去無辜的生命?

是否,我已變了,變得連我自己也認不出來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好陌生。左手顫唞著撫上麵頰,觸到的卻是冰冷的麵紗。

這一張麵紗,掩蓋了麵容,也掩蓋了曾有的善良嗎?

自己,當真如當初所說一般,如此灑脫嗎?

報仇,還是如當初所說一般,隻是人生中的一件事嗎?

還是,自己已自願再度沉淪,甘願讓仇恨主宰人生?甚至甘願讓仇恨抹去人性的善良,甘願讓仇恨充滿靈魂?

本以為,在絕望兜了一個圈兒,已經看透了,放下了。

怎料,由始至終,心中的仇恨,還是不曾真正的放下過。

彼時,我的仇恨,導致了夜奕之死。今時,我的仇恨,卻親手扼殺了一條生命。

這條路,我到底該不該繼續走下去?該不該堅持著走下去?

翌日,震驚天人的消息便傳遍了梓國大內:盛寵一時的顏貴妃小產,撒手歸西。

《三國誌·梓史61·宏君篇》紀:乾元十五年秋,昭陽殿顏貴妃斃,厚葬皇陵。

丞相失女,大悲,上奏辭官還鄉。帝準。

大更13 花非花,夜會梓墨

梓宏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過了五天,已是臥“病”在床,不能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