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胤天披著風衣緩緩下了車,緊跟在他身後的,卻是一身黑色短裙的安娜。

“江胤天,你看。”隔著好幾個人,安娜指著井擎懷裏的白然,笑意盈然地說:“‘蠍’辦事向來牢靠,你要找的江若然,就是他。”

Chapter 50

又一次在醫院裏睜開眼,白然想了想,這次又昏了幾天?

似乎那個晚上的記憶已經模糊到變得久遠了。

不斷地出醫院在進醫院,這樣的日子,還真是有趣得很。

他努力地把眼睛睜大了些,終於適應了屋子裏的光線,時間大概是傍晚,房間裏沒有人,窗戶開著,遠處是天邊火紅色的夕陽。

他又朝四周看了看,這裏是一間單人病房,裝飾簡單,不同於一般醫院裏濃烈的消毒水味,周圍彌漫的卻是淡淡花香。

床頭擺著一豎茉莉,怪不得。

腦子裏依舊隱隱傳來痛感,這樣的疼痛,似乎已經變得不受控製,好像情緒稍有波動,就會傳來陣痛。

井擎在哪裏?

微微撐起身子,他扒掉手上的針頭,下了床。

窗外的景色卻讓他瞳孔一縮,這裏還是江家?

看來這並不是醫院,而是江家屋頂上一處類似病房的地方,從窗戶俯瞰下去,精巧的花園盡收眼底。

白然又走到門邊,試著扭開了門把手。

哢嚓一聲,門竟然開了,外麵的走廊空無一人。

警覺地四處看了看,白然卻沒有貿然行動,而是關上門,回到床上躺好。

自己的身份似乎是暴露了,這些都無所謂,可是井擎在哪裏?

他有些焦急起來,江若凜會不會將他怎麼樣。

一個人著急總是無濟於事,可是身處這樣的地方,白然卻沒有任何辦法。

太陽很快西沉下去,夜幕降臨,屋子裏的燈光自動亮起,片刻之後,門口傳來腳步聲,陳九帶著幾名女傭推門走了進來。

女傭們手上端著托盤,上麵放著正冒著熱氣的晚餐,還有一套衣服。

“東西放著,你們出去吧。”陳九揮揮手,將幾個女傭統統趕出了房間。

“九伯,井擎怎麼樣了。”白然迫不及待地問。

陳九卻不作聲,將床邊的伸縮桌拉出來,放上食物,“少爺,先吃飯了,你昏迷一天一夜了。”

“井擎怎麼樣?”白然看也沒看那些食物,繼續問。

陳九歎了一口氣,才說:“他還好,隻是被小少爺禁足在房間了,沒怎麼樣……”

井擎真實的情形,他怎麼說得出口。

那天晚上,江胤天忽然出現,二話不說就派人將白然安頓在這間房裏治病,而井擎卻直接被盛怒的江若凜關了起來,連傷口都沒處理,這一天一夜,井擎幾乎不吃不喝,又失血過多,隻怕情況相當糟糕。

可是,沒有命令,陳九也沒有辦法做些什麼,好在剛才江若凜派人送了些吃的過去,井擎卻連看都不看,就那麼直挺挺地跪在門口。

陳九並不知道這幾個人中間有多少糾葛,自然不了解那個男人內心的掙紮於煎熬,不過他也對江若凜很不滿,再這麼下去,井擎連一天也撐不過去了。

“不必了,我吃不下。”白然冷冷地推開眼前的餐盤,說道:“說吧,接下來你要帶我去哪裏。”

陳九毫不意外地說:“老爺想要見你。”

“江胤天?”

“是的。”

白然冷笑一聲,“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

“少爺。”陳九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懇求,“我知道少爺你心裏多少有些不情願,但是老爺他真的很想見見你,你又何必如此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