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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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頭貼在他胸口,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低聲說道:“我半個月後就回來啦,或者事情順利,十來天就能辦完也不一定。”

他第二天動身,一到了承州,就發了電報回來報平安,過了幾日,又發了一封電報回來,靜琬見那電報上廖廖數語,說的是:“諸事皆順,五月九日上午火車抵乾平,勿念。”她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等到五月八日,她預備第二天一早就要去車站接許建彰,所以早早就睡下來。偏偏春晚時節,天氣鬱悶,花瓶裏插著大捧的晚香玉與玫瑰,那香氣濃烈,倒叫人一時睡不著,她在床上輾轉了半晌,終於模模糊糊睡去了。

恍惚裏卻仿佛是站在一個極大的大廳裏,四麵一個人也沒有,那四下裏隻是一片寂靜,她雖然素來膽大,但是看著那空闊闊的地方,心裏也有幾分害怕。忽然見有人在前頭走過,明明是建彰,心中一喜,忙叫著他的名字。他偏偏充耳不聞一樣,依舊往前走著,她趕上去扯住他的衣袖,問:“建彰,你為什麼不理我?”那人回過頭來,卻原來不是建彰,竟是極凶極惡的一張陌生臉孔,獰笑道:“許建彰活不成了。”她回過頭去一看,果然見著門外兩個馬弁拖著許建彰,他身上淋淋漓漓全是鮮血,那兩名馬弁拖著他,便如拖著一袋東西一樣,地上全是血淌下來拖出的印子,青磚地上重重的一道紫痕,她待要追上去,那兩個馬弁走得極快,一轉眼三人就不見了,她嚇得大哭起來,隻抓住了那人就大叫:“你還我建彰,你把建彰還給我。”

她這樣痛哭失聲,一下子驀然醒過來,隻覺四下裏寂無人聲,屋子裏本開著一盞小燈,珍珠羅的帳子透進微光,明明自己是在自己的臥室裏,隻聽見床頭那盞小座鍾,嘀嗒嘀喏的走著,才知道原來隻是夢魘。可是猶自抽噎,心裏怦怦亂跳著,背心裏早已經是一身冷汗,那薄綢的睡衣汗濕了貼在身上,也隻是冰涼。她想著夢裏的情形,真是可怖到了極點,心中害怕,慢慢蜷回被中去,對自己說道:“是做夢,原來隻是做夢,幸好隻是做夢。”就這樣安慰著自己,方又朦朧睡去了。

她半夜沒有睡好,這一覺睡得極沉,正睡得香酣,忽聽母親的聲音喚自己的名字,忙答應著坐起來,披上衣服,尹太太已經推門進來,手裏捏著一份電報紙,卻是一臉的焦灼,隻說:“靜琬,你可不要著急,建彰出事了。”她一件衣裳正穿了一半,剛剛籠進一隻袖子去,聽了母親這樣一句話,宛若晴天霹靂,整個人就呆在了那裏。

原來西藥曆來為承軍關禁最嚴的禁運物資,但許家常年做藥材生意,與承軍中的許多要害人物都有交情,這些年來一直順順利利,不料慕容灃剛剛領兵平定了北地九省,就回頭來整肅關禁,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這西藥。那慕容灃少年得誌,行事最是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