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嬪道:“倒不是她性急,她是瞅著氣候未成,大約以為不打緊,所以先下手為強。誰知萬歲爺竟是不動聲色,這回倒鬧她個灰頭土臉。”端嬪道:“依我看,萬歲爺也未必是真瞧上了那個宮女,不然這會子早該有恩旨下來了。叫我說,萬歲爺是惱了那一位,竟然算計到禦前的人身上去了,所以才敲山震虎,來這麼一下子。”

榮嬪笑道:“妹妹說的極是。”端嬪忽然起了頑意:“不知那一位,這會子是不是躲在屋子裏哭。佟貴妃連日身上不好,將六宮裏的事都委了她,想必今兒她終於能閑下來了,咱們就去永和宮裏坐坐吧。”

榮嬪便叫貼身宮女曉月:“拿我的大氅來。”那曉月卻道:“主子忘了,方太醫千叮萬囑,說主子正吃的那藥,忌吹風呢。”榮嬪便罵道:“偏你記得這些不要緊的話,我不過和端主子去永和宮一趟,能受什麼風?”端嬪忙道:“又何苦罵她,她也是一片孝心才記在心上。姐姐既吹不得風,這雨天確實風涼,我獨個兒去瞧熱鬧也就是了。”

她起身告辭,榮嬪親送到滴水簷下方回屋裏。曉月上來替榮嬪奉茶,榮嬪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機靈。”曉月抿嘴一笑,道:“跟著主子這麼久,難道這點子事還用主子再提點?”

榮嬪慢慢用碗蓋撇著那茶葉,道:“她想瞧熱鬧,就叫她瞧去。誰不知道安嬪背後是佟貴妃?佟貴妃總有做皇後的一天,這宮裏行事說話,都不能不留退步。”略一凝神,道:“你去將我那裏屋的箱子打開,將那珍珠膏拿了,去瞧瞧琳琅,隻別驚動了旁人。”

曉月欲語又止,榮嬪道:“我知道你想勸我,這會子去實在太點眼了。不過出了這檔子事,這時候誰去雪中送炭,她擔保會感激不盡。琳琅這妮子……前途無量。”

曉月笑道:“奴才可不明白了,早上不聽人說,昨兒晚上放了她回去,皇上說不必謝恩,連見都沒見她。”

榮嬪放下茶碗,道:“咱們這位萬歲爺的性子,越是心裏看重,麵上越是淡著。他若是讓進去謝恩,親自安慰兩句,那才如端嬪所說,是生氣永和宮的那一位算計了禦前人,所以才敲山震虎。他這麼不叫進去,淡淡的連問都不問一聲,你就還非得替我去瞧瞧琳琅不可了。”

曉月這才抿嘴一笑:“奴才明白了。”

榮嬪卻歎了口氣:“沒想到端嬪這麼不中用,枉我費了心思,叫芸初去侍候她,隻怕日後反受了連累。”曉月道:“總要謀個機會,才好將芸初姑娘換個差事罷。”榮嬪端起茶碗來,卻怔怔的出了神,說:“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這宮裏上下,眼睛太多,嘴太多,我不放她在自個兒宮裏,也是為她好,隻瞧她自己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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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搞潛台詞:

皇帝隻揮一揮手,說了一聲:“去。”這便是所謂“叫去”,意即今夜不召幸任何妃嬪。

——你們煩不煩啦,朕的心上人這會子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哪有心情理會那些庸脂俗粉?

皇帝將書往案上一擲,口氣淡然:“李德全,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多嘴?”

——靠!朕本來就心疼要死了,你還來火上澆油?

笑容滿麵道:“萬歲爺吩咐,不必進去謝恩了。”又悄聲道:“給姑娘道喜。”

——諂笑,以後可要多多關照,罩著我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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