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著申澤海癡癡的模樣,微微一笑,招手讓他過來,輕聲道:“鋒朔他一早睡醒就上天夢峰玩去了。”
“嗬嗬,這小子。。。。。。”申澤海回過神來,呐呐一笑,便即坐在妻子身邊,一伸手把她用力攬在懷裏。那女子俏臉生暈,仰起頭來,望著他的眼睛,輕聲嗔道:“瞧你,都老夫老妻了。”申澤海一肅神色說道:“挽紗,在我心裏,你永遠都不會老。”兩人四目交投,情意綿綿,溫馨無限。
良久,挽紗方才將頭輕靠在丈夫肩上,道:“今天怎麼回的較平時早”。申澤海神色忽地凝重起來,輕輕撫著她頭上的秀發,說道:“林哥今天送信來了。”
“哦,是關於那件事麼?”挽紗歎了口氣,又道:“已經有結果了?”
申澤海看著妻子,心中卻是一片平靜溫暖,道:“林哥說,議政院已經同意我的那件事了。”
“是啊!那。。。,”挽紗秀眉微蹙,道:“我們都去的話,那,鋒朔怎麼辦?他才十歲,那裏太過危險,孩子是決計不能去的啊。”
申澤海聽她說來有些憂慮,沉吟了下,握住她手,說道:“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挽紗,也許鋒朔要和我們分開很長一段時間了,我打算讓他去神州戰鬥學院。”
“神州戰鬥學院?”挽紗聽出了丈夫話裏的味道,“大哥,你是想讓鋒朔重走我們的舊路麼?”申澤海不禁失笑,說道:“鋒朔他,不用我們替他安排將來的路,關鍵還是由他自己的心性去選擇,對我而言,隻要他不投入黑暗就足夠了,有沒有出息還是次要的,”頓了頓又說:“讓朔兒去求學,隻是因為我覺得神州戰鬥學院比較適合這孩子,何況在逐風城還有霜瀑雲這老友幫忙照顧他,你我能稍微放心點吧,”說完,回眸凝視著妻子。
挽紗聽罷嗤的一聲:嬌聲斥道:“胡說,哪有做父親的不希望自己兒子有出息,看招,”纖手微揚,一蓬銀白色的閃光,掌中暗藏的銀針激射而出,其勢尤勝閃電。申澤海隻叫得一聲“好一招夜色月影”,身形端凝不動,隻是左手快捷無比的連晃了幾下,那蓬銀芒便盡數收了下來。
“大白天的就想謀殺親夫啊,”申澤海佯怒道。挽紗抿嘴一笑,剛想說話,就在此時,聽到院子裏傳來一聲大喊:“爸爸媽媽,我回來了!”話音剛落,說話之人就像陣風般衝進了裏屋。
但見一名男孩身披鬥篷,手持長矛,甫才站定,立刻對著申、挽二人擺了個極具氣勢的造型,好似一名八麵威風的大將軍。申澤海早已是見怪不怪,走上近前細細打量番,忽的回頭向挽紗看了一眼,神氣甚是古怪,跟著便捧腹大笑起來。原來那男孩手中的長矛不過是一根枯樹枝幹,頂端用亮銀紙紮起當做槍尖,披風是用一麵大油布挖了個窟窿套於頸上,為了讓脖子舒服,他還在窟窿周圍抹了不少鬆脂,模樣可愛的緊。但這兩般都非申澤海忍俊不禁的原因,他的目光停留在那男孩右頰之上,赫赫然印著一個巨大熊掌的痕跡,分外清晰。
“申鋒朔,你一大早就是去找老牛打架麼?”申澤海問道:“打了幾個回合?”
“好像有二十多個回合,被它打了一掌,可惡啊,它都不跟我玩真的!”申鋒朔有些恨恨。
申澤海哈哈一笑,拉住申鋒朔的手,說道:“傻孩子,它要是跟你來真的,你哪還有命在。”
申鋒朔右邊麵頰一陣陣的火辣感覺,卻自強忍住不呼痛。挽紗在旁又怎看不出來,待父子倆說完,便上前伸臂攬住了他,一把抱在懷裏,滿是愛憐的訓道:“老是在外麵淘氣,瞧我不好好收拾你.”這下申鋒朔可不樂意了,立時使勁掙紮,口中還嚷嚷著:”媽媽別抱、別抱,我都已經十歲了。“
看著兒子的掙紮情形,申澤海揶揄道:“傻小子,你媽這樣的擁抱可不是輕易給人的,你還不樂意。以前不知多少人想要,到最後單單便宜你我父子了,哈哈。”
這句話申鋒朔完全沒聽到,他正全力想從媽媽的懷裏掙脫。挽紗在旁聽的真切,不禁臉上一紅,柔聲啐道:“孩子麵前,也胡說八道!”挽紗稍一分神,申鋒朔便乘機掙紮出來,旋即一個後躍,縱出幾步遠,神氣十足的對著申澤海與挽紗大聲叫道:“我是申鋒朔,我是大人!別把我當小孩子了!”
“大人了麼?”申澤海看著兒子的活潑樣子,饒有興趣的問道:“那麼,神州戰鬥學院,你想不想去?”
“是逐風城的那個神州戰鬥學院麼?”申鋒朔很冷靜,先是反問了一句,見到父親頜首,才興奮的一蹦而起,對申澤海道:“去,當然去,那是我最想去的地方了!”挽紗看在眼裏,一臉無奈,輕歎了聲:“看來,他比我們想象的要開心很多,朔兒真是長大了。”
申澤海“唔”了聲,一拍申鋒朔的肩膀,笑道:“小子,別高興太早,去之前要先讓我考考你的實力,如果太差的話,就還是別去丟我人了。”申鋒朔聞言,竟是毫無懼色,當即轉身到他麵前,嚷道:“怎麼個考法,考什麼都行啊,快點來吧!”
“這。。。。。。,”申澤海愣了一下,喝道:“你這小子,是不是太興奮了?”
申鋒朔眼睛裏閃是興奮的亮光,道:“是神州戰鬥學院啊,怎麼會不興奮,爸爸你不是說過麼?那是我們神州最強的戰鬥學院呢,隻要去了那裏,我的目標就有機會實現了。”
申澤海摸了摸下巴,看著眼前充滿生命力的兒子,奇道:“目標?你的目標是什麼?”他心下正自暗忖,申鋒朔卻一個飛身,縱到桌上,大聲道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我要做天下第一!”
申澤海與挽紗互相對視了一眼,大是驚訝一個十歲孩童竟有如此想法。申澤海皺起眉頭,輕輕咳嗽了一聲,挽紗在桌上拿起一條直尺,對著申鋒朔便抽上一記,叱道:“天下第一,還不趕緊給我從桌子上下來。”申鋒朔躲避不及,哎唷連聲,跳到地上,一溜煙直竄入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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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夜色漸漸深邃,暮煙四起,瞑色蒼茫,從那山角邊掛出了一盤明月,清光四射,鑒人眉發。晚風陣陣,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月下的村落萬籟俱寂,偶有零星狗吠之聲,更添靜懿。
折騰了一天的申鋒朔早已沉沉睡去,在睡夢中的他仍不老實,嘴裏含含糊糊的嘟嚕:“爸,媽,我要去神州戰鬥學院了。。。。。。我要做天下第一。。。。。。呼呼。。。。。。”屋內沒有點燈,借著淡淡月光,方可依稀辨物。挽紗悄坐床邊,凝視著申鋒朔的小臉,心下柔情蕩漾,月光照射在她明澈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兩點明星,目光中滿是愛意。她伸出右手,在申鋒朔麵頰掌痕那輕輕撫摩,隻見一隻素手皓膚如玉,映著月色,便如透明一般,掌心處泛著晶瑩又柔和的清光。那光芒開始甚微,隨著時間推移,愈來愈盛,不到半盞茶時間,直映得滿室清冷,挽紗和申鋒朔的身形也盡沒其中。不一會光芒消散,申鋒朔右頰上那清晰分明的熊掌印痕,竟已完全不見了蹤影。
“好一式清光普照,月兒,你功力又進步了。鋒朔他睡熟了麼?”熟悉而溫和的聲音忽然響起,不知何時,申澤海來到了挽紗身後。
挽紗回頭笑了笑,看著自己的丈夫,月色清光中,申澤海的身影如小山般立在那兒,神色堅毅,目光溫柔,讓人不由得心生暖意。挽紗輕歎了下,身子向後靠了靠,偎依在申澤海寬闊厚實的胸膛上,道:“月兒。。。。。月兒,你好久沒這般喚我了,這孩子鬧了一整天,早就睡熟了,”頓了下又詢道:“我們這次的任務,能確定要多久麼?”
申澤海雙手環在挽紗腰上,輕擁著她,在床邊坐了下來。
“不知道,因為和四大王國都有關係,如果順利的話,一個國家需要兩年,合算起來至少八年時間吧,”申澤海在妻子的耳畔,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