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從裏麵傳出。耶律齊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在進入園子後的一條碎石子路上停步。隻見偌大的園子裏,有好幾道身影都在放著紙鳶,其中一身穿鵝黃紗衣的,可不是正是耶律燕是誰?雖然過了這麼多年未見,但五官依舊能辨認出當年的模樣。
耶律齊定定盯著那持線奔跑的人兒看了半晌,臉上綻放出燦爛笑意,正欲上前喊她,耶律燕已回頭看到了耶律齊,笑意盈盈地跑了過來,問道,“你看我放的紙鳶好嗎?”
耶律齊順著她手中的線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那五彩斑斕的蝴蝶正在晴空下自由飛舞,不禁笑道,“好,非常好。”說著,忍不住地伸手撫上耶律燕臉龐的發絲,眼底竟控製不住激動與欣喜隱隱浮動。
“這隻紙鳶是大哥畫給我的,”耶律燕扯動著手中長線,臉上笑意一派天真無邪,“我很喜歡。對了,”頓了頓,扭頭瞅著耶律齊疑惑道,“你是誰啊?”
耶律齊一怔。
透過耶律燕那寫滿狐疑的水漓清眸,他看到了陌生的情緒。
“小妹,我是你二哥,耶律齊。”耶律齊將這一切歸在兩人多年不見,以至於親情淡薄疏遠之上,“小妹,你口中的大哥,是誰?”
“二哥?”耶律燕偏頭,紅唇微噘,“我隻有一個大哥,什麼時候有二哥了?你是哪裏冒出來的?”
耶律齊腦袋“嗡”地一響。從未想過,尋尋覓覓找了她這麼久,好容易相見,她居然不認識自己。
“小妹,你不記得二哥了?”耶律齊強壓下心底洶湧澎湃,試探性開口,“二哥耶律齊,你難道忘了不成?”
“二哥?”耶律燕看了看他身後站的那幾人,繼而看向耶律齊,茫然搖頭,“我沒有二哥啊!哪裏來的二哥?我隻有一個大哥,叫耶律晉。”
一閃而過的震撼劃過心湖,耶律齊眼前一黑,差點站立不穩地往後踉蹌退了一步。
“耶律晉?”耶律齊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說耶律晉,他在哪裏?告訴我,他在哪裏?”
耶律燕倍感奇怪地看著眼前之人,心底雖滿是不解,但也如實回答,“你問我大哥啊!大哥他就在……”一頓,柳眉輕顰,眼底痛苦迷惘如水波散開,“大哥在……他在……”
看耶律燕如此神色,耶律齊已心中明白大半,又見她手捧著腦袋蹲了下去,不住搖晃著喃喃自語,忙搶上前扶起她道,“小妹,頭痛就不要想了,二哥不逼你。”
原本陪著耶律燕一同放紙鳶的人趕緊上前撫過她,朝耶律齊道,“小姐身子弱,生了一場大病後很多事就都不記得了。公子若無事,就請盡早離去。”
耶律齊往前跨了一步,還想再說些什麼,那幾人已扶著頭痛難忍地耶律燕飛快離去。
“公子,請回吧!”身後帶他來的那兩人上前勸道,平淡的聲音毫無起伏。
耶律齊此刻心裏有著太多的疑問得不到解答,盡管他很想帶耶律燕離開,但也知道,若是不解開這些疑惑,帶走耶律燕的人也無用,她的心裏已經沒有自己這個二哥,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同自己的。
轉身走出小院,耶律齊腳下微停,抬頭看著天空依舊翱翔的蝴蝶風箏,手指陡地一下攥緊,大步朝前院走了去。
第 27 章
回到前院,公子聿早已不在。耶律齊即便是想要找他問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是不能了,隻得回房坐了許久,好容易平定了心神後,才去打坐調息內息。
一連幾天,公子聿皆都不曾回來,耶律齊詢問多人,也打探不出他的出向,隻是道,“宗主出去從來不會言明,我等也不清楚。公子還是稍安勿躁,在此多等幾日。”
耶律齊倒也不是急著要走,這世上他最掛心的三件事,這兒便占了兩件。小妹耶律燕在,仇人公子聿在,隻除了……
入夜,耶律齊站在院中,看著夜幕下的繁星閃爍,無聲輕歎。
走的時候太過突然,根本就沒有時間知會楊過,如今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是不是生自己的氣?如今自己不在他身邊,他是會去找小龍女,還是來找自己呢?
思緒才剛走到這裏,猛地又覺想得太過長遠了,忙將那胡亂遊離的念頭給拉了回來。
隨手折了一根樹枝飛身起舞,將生平所學招式全柔在其中。劍招綿密無比,雖是手持樹枝,卻猶如長劍在手,威力絲毫不見減弱,枝幹掃過之處,卷起落葉塵土漫天飛揚。
疾舞了一陣,隻待心情平複了不少,耶律齊才收了招式站定,長籲出一口氣。
剛將內力聚回丹田,就見幾名黑袍人押著兩名男子從前麵小路走過。耶律齊心中疑惑乍現,朗聲喊道,“請問,可是你們宗主公子聿回來了?”
其中一名黑袍人轉頭看向耶律齊所在方向,頷首,“正是。不過在下還是奉勸公子此時切莫前去的好。宗主如今正在會客,不便相見。”
說完,押著那兩名男子沿著小路往前去了。
耶律齊見那兩人衣著與先前那左使衣袍款式接近,想來也必是門宗有頭有臉人物,想不到公子聿竟是這般說殺就殺,毫不留情,頓時一股子熱氣衝上腦子,恨不得就這麼飛奔過去將他親手斬殺,好為大哥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