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依你,隻要星兒高興便好。」沈瑤朗聲笑著應了,又突然一怔,默然的凝望向如星。朦朧月色下,隻見畫舫飄飄搖搖的走著,桌上晃動的燭光映襯著那張俊美麵龐,顯得格外動人。沈瑤神色一滯,情不自禁慢慢伸出手,想要輕撫他的容顏,卻被如星不著痕跡的偏首躲了過去。
沈瑤埋頭握住了扇柄,隻覺得臉上有些發訕,心想到,自己才說了不會騙他、逼他,居然又差點食言,確有些操之過急了。可是,心儀的美人正坐於眼前又怎麼控製得住啊?他苦臉笑了笑,略轉過身抬頭看向銀輝漫溢的彎月,盡量不讓自己再去注意如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沉默中,一名小婢走上前來在銅爐中添了一柱幽雅熏香,不多久,清麗的琴音又在身側響了起來,旋律悠揚流暢,縈繞在耳畔的又仿佛是種淡定閑適的情懷,沈瑤心中的妄念似乎就隨著這琴聲飄然而去,蕩然不存。
「香采幽蘭,一縷青煙散。風拂嬌紅月朦朧,心似水靜如禪。
無欲亦無求,情隨花影漫。倚船暗享餘熏,凝芳迷醉朱顏……」情動之處,他不禁擊扇為拍賦詞一首,合著如星的彈奏輕聲吟誦起來。又望向那撫琴少年,看著他平靜的眼眸。沈瑤輕輕一笑,心念道:他不能坦然接受情人似的我。但至少樂於與「君子」的我相知相交,也算不錯了,嗯,繼續努力就好。
「你知道薛青鬆麼?」伴著如星的琴聲,沈瑤看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卻使得那少年陡然抬起了頭,滿麵驚愕。
「你是說曾經做過嘉善知縣的薛青鬆?」見到沈瑤點頭,如星不由得握緊了拳頭。這人,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認得出來!當年就是他看上了董家祖傳的古琴,求購不成便施計陷害父親入了冤獄,弄得自己家破人亡!
「正是,一個不學無術隻懂溜須拍馬的蠢材。他好運的有位做了妃子的表妹,現在靠裙帶關係即將升任禮部侍郎——爬得夠快哪!」沈瑤晃著折扇陰冷一笑:「星兒,我答應過要幫你報仇,此話納非戲言,待回京後你就等著看好戲吧。這人是我查某個貪汙案子牽出來的,若罪名坐實足夠他死兩三次。」
原來,他是為這個才定要趕回京城,之前隱而不講是怕我以為他又借故逼迫自己吧?如星望著滿眸關切之意的沈瑤,不禁心中一動喃喃說了聲「謝謝」。
「當真感激我?那,你打算如何酬謝啊?」沈瑤移坐到了如星身側,臉上忽然平添了些許笑容。
「喂,你該不會又想說『以身相許』吧?」如星眉頭一挑嗔怪著,卻也不是當真發怒的模樣。
「也不用以身相許啦,讓我摟一下可好?隻輕輕摟一下……嗯?」沈瑤又試探性的向如星跟前挪了挪。
「登徒子。」少年嘀咕一聲後就慢慢背過身去,卻是正巧給了沈瑤一個「下手」的機會。
他偷笑著倚了上去,才剛剛碰到如星的衣衫,卻突然聽得砰啦一聲巨響!他隱約覺得是什麼東西撞上了畫舫,趕緊猛一轉頭將如星護到了自己背後。果不其然,某個血滿衣衫的男人突然躍身而起跳入沈家大船,跌絆著半跪在了琴桌跟前,直嚇得如星一聲驚呼。
「兄台……借、借後艙一躲……」那人不及抬眼環顧四周,就這麼說了一句之後就想要闖進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