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總問。
打手道:“裏麵呢。”
“沒鬧吧?”文總又問。
打手:“沒鬧,要不說知識分子就不一樣呢,我還第一次見被綁架了不叫不哭不鬧的,就傻子似的待那。”
聽到“知識分子”四個字,崔烈的心裏就不自在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文總知道自己和陳明的事,要幫自己幹掉陳明。
可是他轉念再一想,陳明那慫貨見到個蟑螂都要尖叫,不可能被綁架了不叫不哭不鬧,何況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自己和陳明的事。
他這麼想著,就被文總領了進去,與坐在貨箱上的陳其年四目相對。
崔烈:“……”
陳其年:“……”
文總在旁邊笑道:“你好像和他有仇吧?聽說你媽綠過他媽。”
崔烈麵不改色,問:“所以文總這是……”
“北哥還挺會玩的,一朵紅玫瑰,一抹白月光,享齊人之福啊。”文總冷笑。
陳其年:“……”
陳其年:紅玫瑰又是誰?
陳其年:為什麼遊北永遠都在腳踩兩條船的邊緣?他長得很像玩弄感情的樣子嗎?
陳其年:仔細想想……
“文總想用陳其年引遊北來?”崔烈笑著又點了支煙,“好主意。不過更多的計劃就別讓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也放心。”
“我被追得緊,這裏也藏不了了,得讓你把他給藏起來。”文總道,“我也一起過去。”
崔烈皺了皺眉,想了想:“給我點時間,我安排。”
文總一攤手:“天亮之前。”
崔烈點點頭,便出去外麵打電話安排了。他要安排些這種事,倒不成問題,這是還得顧及著把自己摘出去。
以及,他得把陳其年也保了。
遊北和秋芒死不死,他不關心,或者說,死了最好。文總死不死,他也不關心,或者說,也死了最好。
全世界的人都是死了最好,唯獨陳其年不能死。
因為陳其年和自己綁了命,陳其年若受到傷害,難說自己會不會跟著殉葬。
崔烈想起這一點,又差點被氣死。
崔烈安排完,回去倉房裏麵,文總正在一旁和打手低聲說著話,他不去打擾,冷冷地看著陳其年。
陳其年原本在看文總,感受到了崔烈的視線,便轉過頭來看著他。
崔烈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陳其年倒是很淡定啊,雖然被五花大綁著,卻還規規矩矩地坐在貨箱上,像平時在休息似的。
文總和打手說完話,看了看這邊,笑道:“想玩隨便玩啊。”
崔烈原以為自己沒什麼想法,可聽了這話,突然又有了想法,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陳其年,陰惻惻的,問:“這麼鎮定?確定遊北能把你救出去?”
“也不是。”陳其年淡定地說,“隻是怕也沒用,隻會挨打。”
崔烈:“……”
崔烈又問:“所以你還是怕的?”
陳其年老實地點點頭。
“要不要求我救你?”崔烈沒有避忌文總,因為他知道文總會當自己是在開玩笑,越是大方,文總越不會起疑心。
陳其年對此沒抱希望。他並不知道崔烈和自己單向綁著命,隻知道崔烈恨自己。
他便沒有說話。
“不要啊?”崔烈來回也沒事,現在又不能離開,就索性戲謔陳其年。
陳其年卻不愛被他戲謔,沉默著看他。
陳其年的眼神很澄澈,不像一個成年人,至少,不像一個經曆過家變、和一個癟三廝混了許多年、如今還被綁架了的成年人。
崔烈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陳其年看起來,像比高中的時候更單純、更剔透了,像是越活越回去了,就連模樣,都比以前更水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