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疑問,始終沒有答案。

○思○兔○在○線○閱○讀○

“側側,不如,你教我易容術?”

與紫顏相處三天後,側側聽到了這句請求。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側側堆了一地珍寶給他,挑三揀四勉強選了一樣。側側懂些易容術的皮毛,自忖對紫顏有囂張的本錢,聞言點頭:“我教你,拿什麼謝我?”

一層迷濛的笑意如蜻蜓點水,從紫顏臉上漾開,他嗬嗬笑道:“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可好?”側側聽見心中擂鼓般跳個不停,咚咚,咚咚。以後,和這個少年會有以後嗎?他誠摯的雙眼一如望月時的清澈,側側不禁輕歎了一口氣,伸出小指勾在他的指頭上。

兩人依舊鑽入井中。沉香子的藥房叫“安神堂”,側側翻出藥格子裏盛的黃精、白術、靈芝、玉竹、鹿茸、天冬、人參、槐實、茯苓、地黃……這些駐顏益壽的藥物叫紫顏辨認。紫顏過目不忘,隻看了一遍就盡數記得,令側側懷疑他本就諳熟此道。她大為不服,拋出一部本草經,又叫紫顏花心思去背。等她轉身泡完一壺梨酒,紫顏笑眯眯地把書丟還給她,一字不漏地通篇背誦一番。

側側再不敢小覷這個少年。

兩人無憂無慮地度著日子,不知世間時日。紫顏修習易容術之快,常讓側側不可思議,隻能嘀咕一聲“妖怪”,平息心頭的震撼。

直到那天清晨起身,側側驀地看到她的鏡台前坐了一位絕色少女。聽到側側的動靜,那少女回過頭來,霧靄空溟的笑眼裏,盛了一雙靈動的琉璃珠子,如磁鐵勾住了她的心。一襲妖豔的龍綃繡衣,恰到好處地掩映曼妙的身形,隻見如雲的影子慢慢浮近了,那少女美得叫人心疼的聲音霍地飄進她耳中:“喂——”

雲鬟下的俏麵,赫然有熟悉的眼神。側側依稀覺得該認識這少女,但她仙音般的語聲卻是聞所未聞。恍如睡夢般被她拉起,少女咯咯地笑道:“怎麼,今日不出去玩嗎?”

側側想,一定是遇上了天上的仙女,任由她的玉石之手拉著,往門外走去。她的手好清涼嗬,就像掬了一捧沁心的泉水,指縫裏絲滑娟柔。側側乖順地與她到了外麵,見她歪了頭,揀起地上的空竹,道:“我們來抖空竹吧!”

側側毫無異議地陪著她,見她神乎其技地把玩空竹,飛騰、掠空、撲展、承接、高懸、疾轉,每個動作匪夷所思,卻又妙舞翩然,仿佛一不小心會隨空竹飛遁而去。側側忍不住輕呼起來,想,紫顏這小子跑哪裏去了,看不到這般女子,回頭定會抱憾不已。

少女見側側發呆,停下來把空竹遞了過去。側側羞慚地玩了一會兒,見空竹懶散地掉在地下,也就不再堅持。少女撿起空竹,笑道:“其實你的手法都對,就是沒有恒心。”

沒有恒心。側側想到爹爹叫她學的各種技藝,每一樣皆是淺嚐輒止。唯獨織繡像是生來就懂,一學就會,稍許讓爹爹安了心,覺得她並非一無是處地成長。但是她從無迷戀之物,沒有能讓她執著的成功,一遇到挫折就輕易放棄。陽阿子伯伯送的這隻空竹,好歹玩了十來天,可她的動作一如初時的青澀。

這短處被爹爹教訓過多回,每次都是耳旁的風,單單從這少女嘴裏說出來,側側分外愧然。差不多是同齡吧?側側怯怯地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轉過臉,笑道:“你叫我姐姐?”

“難道是……妹妹?”

直勾勾地盯緊那少女的一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