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金希澈傲然的出現在三井會,用一張磁盤把自己換走的時候,李特什麼都沒有說。
金希澈執意要李特搬去他家住。回到從前的那個小房子,其實沒有什麼可收拾的東西,他隻是…太懷念這裏。
看著窗台上那盆枯萎的向日葵,李特愣了很久。
希澈知道他喜歡這種花,隻當他又多愁善感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了,回去之後我讓花匠種一整個花園。”
李特托起花盆,嗅到腐朽的氣息,他說:“不要緊希澈,不要緊。”
他的眼裏泛出淚花,他平靜的說:“早在一個月以前,他就已經折斷了我的太陽花。”
那年夏天,金英雲成了三井會的主人,李特還是個平凡的大學生。那年夏天,韓庚是個碌碌無為的實習學生,金希澈也並不濫情。
其實那年夏天,許多人的生命在冥冥中有了交集,命運的輪盤轉動,折射出愛情。隻是這些人,都還被命運蒙在鼓裏。
第77章 番外二 契約書
契約書
金基範已經三天滴米未進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看著那些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隻能無力的蜷縮在角落裏。
會死在這裏麼?恐怕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有人傷心了。基範想起媽媽,死掉之後就可以見到媽媽了對麼?
看守的人扔進來一個麵包,麵包在地上滾動了幾圈,到了基範麵前。一陣陣眩暈襲來,金英雲的麵容浮現在眼前。基範緊緊攥著拳頭,撿起那個麵包塞到嘴裏狼吞虎咽。
他想著,不,金基範,你不能死。
生活如此辛苦,世界如此肮髒,但是人們總能找到理由生存下去,不想死。
當那些說著外語的異國男人把他拎出去梳洗,再套上奇怪服裝的時候,基範並沒有反抗。腳踝上沉重的鐐銬告訴他,逃跑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
被帶上台的時候,基範並沒有緊張。他打量著四周,確定這裏應該是個酒吧一類的地方。至於抓他來的人要做什麼,他也很清楚。自嘲的勾起嘴角,命運也這樣諷刺麼,從前人們總是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說他的媽媽是出來賣的,現在,算不算是輪回。
隻是一個淡淡的微笑,台下的很多人顯然對他產生了興趣。就連那嘈雜的重金屬音樂聲也消失了,隻剩下主持人興致勃勃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基範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他垂著眸子安靜的掃過台下的人。那麼多的人,形形色色,他隻注意到了一個栗色短發的男子。
那個男人看上去大不了基範多少,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基範,一副想看好戲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什麼,基範就是在他眼裏看到了光,他堅信,這個男人想要自己,非常想。
好像是從那以後,基範就練就了這樣的本領。他能輕易辨別出對他有企圖的人,但他看不清對方的企圖究竟是想要,還是愛。
沈昌瑉說,他愛曼哈頓的夜,他愛這裏的雞尾酒,更愛這糜爛的氣息。
白天他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哥,他高貴他優雅,而夜裏,他則肆無忌憚的放縱。總是有那麼一群年輕男孩,他們疲於家族裏嚴苛的管束,走上這條路是他們的通病。
看到基範的那一刻,沈昌瑉心裏就產生了強烈的悸動。他喜歡東方麵孔,喜歡這樣單薄的身體,喜歡套著鐐銬的白淨腳踝,喜歡桀驁不馴不肯服輸的眼神。
競價開始了,一些半禿著頭、挺著啤酒肚的老男人正在為爭奪這個男孩的所有權不停的舉起手中的牌子。轉了轉手上的戒指,沈昌瑉咳了兩聲,微笑著站起來。¤思¤兔¤網¤
他什麼都沒有說,他也不需要說什麼,所有人都默契的安靜下來。沈昌瑉要的人,是沒人敢去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