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流傳,估計也有不少人得此症狀,景隆帝得知此事後,便命人嚴查流通的根源,避免造成更多的社會混亂。
“駐顏秘藥”一事在掖庭引起不小的騷動,受累的除了中招的宮人,還有太醫局的一眾太醫,尤其是廣受歡迎的杜仲晏,除了每日為趙妧請脈,研究新藥,還要照顧其餘病人,已經三日未曾合眼,下巴頦也長出了胡渣青,臥蠶處暗沉無光,一雙茶瞳本來還有點暖意,眼下望去,混沌一片。
“我放你三日假,好好歇息。”杜仲晏為趙妧把完脈,趙妧對他說。
“臣無恙,還能撐下去。”杜仲晏頑固不化。
“你想抗旨不遵嗎?”趙妧擺出公主的架勢,一臉嚴肅。
杜仲晏搖頭失笑,“臣受命於聖上每日為公主請脈,聖上未曾下旨,臣何來抗旨不遵。”
趙妧怔愣了一下,他剛才好像笑了?
“杜仲晏,你就該多笑笑,每天板著一張臉,就像誰欠你什麼似的,誰還願意與你親近啊!”
“臣沒笑。”杜仲晏不承認,他不喜歡笑,就算不經意笑了也不希望被人發現。
趙妧睇他一眼,果然還是老樣子,她覺得甚是無趣,又回到原來的話題:“我會向父皇呈言,放你三日假,這三日托別的太醫為我請脈也不會有大礙,你盡管歇著,若你出什麼事,今後誰還來為我治病呢?”
這一回,杜仲晏沒再與趙妧頂嘴,他知道,這是她的好意。
於是,杜仲晏三日未進趙妧寢殿,這三日上門來請平安脈的是杜仲晏的同僚太醫董棻,他與杜仲晏一般大,做事也比較沉穩仔細,每次為趙妧把脈結束還會問一些飲食與睡眠上的問題,趙妧是個乖巧的病人,每次都會配合。
“董太醫在太醫局供職多少年了?”董棻不比杜仲晏拘束,趙妧時不時會發問,他都能欣然回答:“回公主,臣於景隆九年入職太醫局,今年剛好是第四個年頭。”
趙妧不說話了,一雙明亮地眼睛毫無避諱地盯著董棻看,董棻笑了笑,說:“公主定是在想,臣如此年輕,資曆尚淺,聖上為何會命臣代替遲安來為您請脈吧。”
趙妧思考了一陣才想起他口中的“遲安”就是杜仲晏,杜仲晏已經成年,不便再對他直呼其名,需以表字稱呼他,但是趙妧似乎一直沒有這個意識。
“你與杜仲晏關係匪淺,他信任與你,才讓你來的吧。”趙妧知道平輩之間以字相稱表示禮貌與尊重,但在同僚之間若非關係深厚,多以官職相稱,剛才看他提及杜仲晏時的神情便由此推斷。
董棻由衷讚歎:“公主果然蘭心蕙質,正如公主所言,臣與遲安一見如故,常在一起研習醫書,為公主的病症研製良藥。”
“原來杜仲晏也不是沒有朋友,不過我真好奇,他那麼悶的一個人,你怎會與他一見如故?”趙妧的問題向來直截了當,從不拐彎抹角,董棻也總算有幸領教,這是一位與眾不同的金枝玉葉,任何人都可以輕鬆應對。
“遲安外表看似冷漠,實則也是個溫柔細致之人,當年尚服局司衣司的許女史誤將陸貴妃的羅裙送至徐宸妃的棠梨閣,被陸貴妃掌摑至左耳失聰,是遲安不遺餘力為她醫治,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也不至於一點也聽不清,那時候我剛進太醫局沒多久,見他那般費心為許女史醫治並且講一些趣事為她分心,臣就知道遲安並不是冷漠之人,臣忍不住想與他成為朋友。”
關於這件事情趙妧也曾有所耳聞,為此尚服局的人都被陸貴妃懲處了,但那許女史是個有骨氣的女子,在陸貴妃那裏吃過一次虧後,凡事都小心翼翼,做事更為仔細,沒過多久,就受到陸貴妃另眼相待,提升為掌衣,就在去年,升為司衣,掖庭許多嬪禦與公主的衣物首飾也都是經由許司衣之手定製的。